軍人,沒有級別沒有背景,轉業時並沒有得到好的分配,所以,乾脆做了起了自己喜歡的偵探事業。
而童一念,再一次請了他……
只是,這一次卻連累了他,將他也拖入這九死一生的境地……
她知道於先生不會怪她,因為當初她孤注一擲,信任一個軍人的操守,信任康祺戰友的操守,把自己要做的事說給他聽的時候,就明明白白告訴他這件事情的危險性,但他卻激動得拍案而起,竟然答應義務幫她做這件事,不收取分毫酬勞。
她還記得他當初說的那句話,作為一名軍人,除暴安良是他的義務,他早已膩了為各種奸/情尋找蛛絲馬跡的破事,早就想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來,實現他人生理想的機會終於來了,他又怎麼會收取酬勞?
她當時就笑了,唯一的要求是,不告訴康祺,否則這個計劃鐵定泡湯……
如今看到他給的眼神,心裡安定下來,眼淚湧出,在眼眶裡打著轉,不是怕死,而是想起了那個不知所蹤的人兒,他可會看見她的努力?他又可會看見,她已經用事實證明,她比如嬌做得更好?她不是他眼裡刁蠻任性的白痴?
不過,她真的不是賭氣,絕對不是……
“念念,告訴我,你不認識他!”賀子翔心裡早已經塌了方,卻不願意聽她親口說出殘酷的真相來,哪怕是謊言,也撒一次謊,好嗎……
然而,童一念卻倔強而驕傲地抬起下巴,那一瞬間,他覺得她突然遠得像天邊的星辰,遙不可及,光輝冰冷……
她花瓣一般的唇瓣輕啟,吐出的卻是毀了他整個天空的言語,“到了現在,也沒什麼必要再瞞下去,再說了,就是想瞞也瞞不過神通廣大的賀大哥啊!”
賀子俞聽了這話哈哈大笑,“神通廣大?念念啊念念!你這是在嘲諷我嗎?神通廣大的我卻單單被你個小丫頭片子給耍了!這一路,你裝傻裝得好辛苦!原來你才是隱藏最深的人,最蠢的是我的白痴弟弟!一個情字,就連爹孃祖宗都認不得了!賀子翔,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的基地已經全部被人摸得清清楚楚?”
賀子翔心中已經瞭然,卻反而鬆弛下來,昭然了也好,其實,這麼久以來,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感知,只不過一廂情願而已,以為控制住童一念,控制住陸向北,控制住國內警方,就萬無一失,誰也沒想到還會出來個程咬金……
“賀子翔,到現在你還不知道這人是誰吧?要不要當哥哥的給你隆重介紹?蠢豬!這個人只怕在你們第一次來菲律賓的時候就盯著你們!”賀子俞怒得額頭青筋暴起,“賀子翔你聽著,死的時候也要記住自己死在誰手上,英勇神武的於偵探,退伍軍人!槍支爆破能手!偵查骨幹!你除了泡妞,哪一點比得過人家?!”
一縷苦笑滑過賀子翔蒼白的臉龐,“念念,從一開始你就是存了心計和我在一起是嗎?”
“是!”童一念沒有否認,臉繃得死緊。
“我什麼時候出了破綻?”他笑著問,眼裡是濃濃的憂傷,多麼希望,這破綻露得越晚越好,那麼,至少有那麼一個短暫的時日,她和他在一起,是真正開心的……
童一念站得直直的,連輪廓都變得堅硬,“確切地說,我爸死後不久……”
他腦子裡轟然一響,那麼,所有的歡樂都是偽裝了?他以為,他曾經讓她快樂過,至少,兩人在電影院看哆啦a夢的時候,兩人拍大頭貼的時候,他把熊熊送給她作禮物的時候,他騙著她中獎的時候,他第一次把最新鮮的水果捧到她面前的時候,他以為她是真的快樂的,原來,這些都不是真的……
可是,他不後悔,因為,他的快樂是真的……
說他傻也好,說他被她迷了心智也好,說他明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還往裡跳也好,他一點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