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卻是溫和的說道:“這是我家爺身邊兒的大丫頭,人都叫一聲沉香姑娘,別看她年紀小,卻是個再穩妥不過的,連爺都誇讚呢!”
沉香木著一張小臉兒,隨著麥嬤嬤的眼色,朝著那老婦人點頭,問了聲好。
老婦最是識趣兒的人,現下如何還不明白,眼珠子一轉,好話不要銀子似的一窩蜂的來,“哎呀,老婦人說呢,瞧著跟仙女兒似的,我原以為是府裡的姑娘,不敢唐突,如今聽您這麼一說,倒也難怪,沉香姑娘這份兒氣度,只說是大家閨秀也是有的,老婦人眼拙,到底是府裡的人兒,鍾靈俊秀,不外如是。”
沉香面色不動,只嘴角忍不住一抽,心說,這老婦人說話文縐縐的,看不出來,還是個文化人兒呢!
麥嬤嬤喜歡沉香,巴不得旁人都來誇一誇,此時聽老婦人這麼一說,心情更是好了許多,眼中多了些許暖色,倒也不那麼不耐煩。跟這老婦人又是寒暄幾句,麥嬤嬤叫人搬來幾個箱籠,笑盈盈的對老婦人笑道:“……老夫人一家團聚,這是喜事,我家爺曾交待過,您家裡若是有什麼難事,不要客氣,能幫襯一把是一把,胡將軍是個好人,您一家合該有好報的。如今胡夫人和姑娘就要家去,好歹住了幾年的緣分,這些……”
指著箱籠,麥嬤嬤笑的和氣極了,道:
“算是我們家爺一點兒心意,您千萬不要推辭。哦,對了,聽說您家裡有位小公子正讀書,爺也惦記這事兒呢,爺吩咐了,小公子即是有心功名,往後必是要往京裡去,到時只管拿著拜帖往國公府門上去,旁的且不說,尋個名師指導小公子一二倒是可行。”
老婦聽得眼睛猛然一亮,面上笑的泛起一層紅光來,嘴巴咧的老開,身上只哆嗦,嘴裡巴巴道:“您瞧瞧,您瞧瞧,這可叫我說什麼好,國公府真真是個好人,是我們家的貴人咧!多謝國公爺恩典,多謝國公爺恩典——老婦人必感念在心,日日燒香拜佛,只盼著國公爺身體康健,長命百歲,好人有好報啊!”
麥嬤嬤笑眯眯的瞧著老婦人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兒,滿臉笑呵呵的,客氣溫和的留老婦人用了頓飯,然後客客氣氣的,溫溫和和的把老婦人並胡夫人母女送上馬車,喜氣洋洋的望著馬車消失在街口,胡夫人那張期盼忐忑外加委屈不捨得臉蛋兒再看不見,心中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沉香一直被麥嬤嬤牽著手,眼瞧著嬤嬤如釋重負的長舒口氣,一臉“終於送走了,可是要了命啦!”的表情,小嘴巴抿了抿,到底還是問了句,“嬤嬤,胡家老婦人怎麼突然來了?”
那對母女都擱附上住了這麼幾年,也沒見胡家有什麼動靜呀!
麥嬤嬤聞言,頭一低,衝著沉香眯了眯眼,心上頗好的點了點沉香小巧的鼻尖兒,一轉身,牽著沉香一邊兒往家裡走,一邊兒樂呵呵的笑道:“自然是咱們家給胡家去了信兒,好叫她來接人的呀!”
沉香道:“叫她來,她就來了?”這麼好說話,怎麼不早點兒叫呢?那對母女又不討人喜歡。
麥嬤嬤道:“你當人家怎的一叫就來?當日送信兒去的人,那信封裡裝的可是滿滿的銀票子,不然,胡家人怎能來的這般快?”
送去的信兒一個字沒寫,只叫人捎了口信,說是胡夫人想念家人,旁的再不用廢話,胡家有的是聰明人,該怎麼做心裡自是明白的緊。
這不,這對麻煩精不是被送走了麼?
沉香忍不住,又問:“合著胡家以前不來接人,是因為咱們家沒給人家送銀子?”所以,府裡替胡家養著兒媳孫女兒,正好稱了人家心意?
這也太奸詐了吧!
麥嬤嬤道:“不然呢?胡夫人一個寡婦,哪來的膽子住到旁的男人家裡,這不是要不要臉的事兒,得是要命的事兒。擱到規矩嚴苛的婆家,沉塘也是有的。今兒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