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哭了,快去辦你的差事吧!”
吳晴也忙道:“對對對,快起來,忙去吧!”
你的差事可是看著我,這要讓人看到你在這對我又跪又拜的,大家都不好交差。
青坪也知道時間不多,起了身壓著聲音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小的,小的……小的也不會說,就是兩位姐姐要有什麼事,只管吩咐,要小的命都斷不會說個不字。兩位姐姐放心,這就走了。”說完轉身跑了。
禾翠剛想說沒我什麼事,而青坪已經起身跑開了。
禾翠拍了拍胸口,虛驚一場,“我得告訴他,我只是給傳了個話,救他哥的可不是我。”
吳晴一手抓著禾翠胳膊:“算了,畢竟他是要看著我的,別老去找他,讓於公公知道了總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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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赫連昊與顧時信怎麼就一點衝突沒有,白日裡赫連昊要給顧時信趕車,事事小心,夜裡非等顧時信睡了才敢翻窗到他床頭。
連日趕路勞累,顧時信的身子又大不如前,但也還是多少感覺到夜裡似乎有人來過,這一夜撐著沒睡實,卻也是困了,正迷迷糊糊半夢半醒。
赫連昊算著時間以為顧時信睡著了,又翻窗進了房間,坐在床頭,摸著顧時信的長髮,低聲開口,“你真的要孤身遠引,此生不見嗎?我一邊不信你會那般狠,又一邊相信你能做出這麼狠的事。就這麼把我一個人扔下,以這江山為牢……”
說著話淚水又控制不住的滑了下來。
顧時信醒著時他不是不想和他說話,是他害怕,他不敢問,他怕問出口了,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顧時信也聽清了赫連昊的話,他一直都知道赫連昊對自己的情分是真的,但赫連昊對自己的疑心也是真的。赫連昊認定了他是貪權,便就讓他獨攬大權。
都是真的,偏偏不是他想要的那個真,偏偏是辜負了他一顆真心的真。
顧家滿門忠烈,他顧時信不只是大虞的純臣,更是他赫連昊的純臣,他竟會疑他貪權,又有什麼比這更諷刺?
顧時信清楚自己對這段感情也有著不輸於赫連昊的偏執,他也確實是那麼想的,就是要以這江山為牢,而且還要再加上一個枷鎖——這江山是我幫你平定的,你一定要守好!
他極細微的牽了牽嘴角,也是真困了,放任自己睡了過去。他在,他是格外的安心。
赫連昊感覺著顧時信綿長的呼吸,知道他睡得很是平穩,悄悄在旁邊側身慢慢躺了下去。
出城追將軍王,皇上用了七天,返程卻是用了十三天。
一眾暗衛大眼瞪小眼,皇上就要繞到有寬敞客棧的地方歇,就是用了晚食就要歇。若不是後來將軍王勸著每日晚食後才趕一段路,就原有的那腳程,二十天都未必回得到京中。
德勝殿那邊於豐告訴師父,皇上和將軍王還沒回,九殿下在代理朝政。德勝殿中沒有主子,勸著師父趁這機會多歇歇。
蘇和想想也是,自己就算想忙也用不上,他這邊也就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給徒弟,他也沒去主殿檢視。
赫連昊帶了顧時信回到京中,沒做停留,也根本沒讓顧時信回將軍王府。
顧時信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是因為他自知命不久矣。
他知道皇上身邊不只應該有後有妃,更是必須有他自己的子嗣,才能皇權穩固,天下太平。
可偏自己於真心裡容不下赫連昊身邊有別的人,他是大虞之主,不能只是他的赫連昊,所以那便是他顧時信的問題,如今正好,他想就守著他的赫連昊,在後宮枯槁而終,最少在他在的時日裡,他的身邊不會有別的人了。
本就不久於人世,每天只吃上一點點東西,加之自己身上的傷病,應該要不了一年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