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昊終於是不耐煩了,抬起的腳直接蹬在周猛的肩上,一發力,怒吼了一聲:“滾!”
周猛沒敢硬抗,向後一滾,解了赫連昊施加的力道,沒受什麼傷,卻是不敢靠前了。
“常叔”這個稱呼,是赫連昊自幼跟著顧時信一起喊的,他是皇子,老門房早就不讓他這麼叫了,更何況現在已經是皇上,可是他非要喊。
常叔看到少主下了死令,讓家將拿了銀子離開將軍王府時,他就感覺到了不對,但少主並沒有帶什麼東西,所以他只以為少主是出門辦事,沒想到少主會連夜離京,再不會回來。
如今聽皇上這麼說,才確信少主是真的走了,還是讓皇上氣走的。
他努力想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少主對羅小將軍說:趁著還沒關城門,出北門。”
出北門,顧時信往北去了。
北疆動盪,此前顧時信曾與他談過,想請命駐守北疆,當時自己說讓顧時信留下陪他,會考慮派別人去。
如今自己傷了他的心,他居然還要替他去守北疆?!
若這世上還有人胸懷天下,又不圖謀皇權的,那就一定是他的顧時信了!
他竟然出口那樣的話,顧時信傷透了心這麼決然的走,還在替自己著想……
赫連昊越想越悔,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在場所有人都嚇傻了,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赫連昊豁然起身,“出城,追!”
常叔剛要起身,赫連昊又嚯的回頭叮囑一句,“我肯定把人追回來,常叔就不用告訴青青了。”
常叔忙應了聲,“老奴知道了,不會驚動大姑娘。”
顧青青,顧時信的這個妹子身體一直不好,又是個心思重的,赫連昊怕把她再嚇病了。他就算是把顧時信追回來,也不好向人交待。
與此同時,將軍王府外傳來馬嘶聲。周猛從中聽到自己馬的咴鳴,他知道是老四把馬都帶來了。
周猛把手指放的嘴裡,吹了一聲短促有力的哨音,外面的馬兒安靜了下來。
而這一切絲毫沒有讓赫連昊的步子放慢半分,他再一個跨步就要出了顧時信的院子。
周猛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赫連昊的腿,“爺,這麼騎馬,堅持不了多久的。如果您傷了,屬下冒死也得把爺扛回宮裡。”
這時的皇上衣袍雖然穿上了,可下面沒穿外袴,騎在馬上,那馬鞍子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就能把他大腿裡側磨爛了。
赫連昊覺得這人太討厭了,誰也別想阻止他去追顧時信,他的手掐上了周猛的脖子,周猛卻一絲猶疑都沒有,一副誓死抱著赫連昊不會鬆手的樣子。
暗衛中的二號人物周猷急忙插嘴,聲音並不大的說:“保護爺不受傷,是將軍王給屬下等下得死令。”
聽到將軍王,赫連昊想到眼前這些人,是顧時信給他訓練的暗衛,手上的力道一下就解了。
是呀,這些暗衛都是顧時信給他的。
他突然就明白了,難怪那小宮婢說:“到死也再找不到他,派出暗衛也無濟於事。”暗衛的章法路數,哪有顧時信不知道的?
連出宮就稱他為“爺”——這樣的小細節都是顧時信給他們早就定下的。
赫連昊一愰神的功夫,已經下意識的配合周猛穿上了外袴。
周猛擦了把汗,當暗衛指揮都沒有給皇上穿件外袴累,果然這天底下最難對付的是皇上。
這趟出門,沒有將軍王,也沒有蘇公公和於公公,這一行暗衛能搞定這位爺嗎?周猛暗自捏了一把汗。
赫連昊帶著暗衛一路縱馬,出城門都是暗衛提前發了訊號,城門守兵一看是宮裡出來辦急差的,馬還沒到已經把城門開啟了兩人寬的縫,放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