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徑自往外走去,角落裡的阿回趕緊起身跟上。
張掌櫃頓時大驚失色,跑著追趕上去,攔住了蘇允,道:“蘇公子,蘇公子,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這詩會還沒有開始呢!”
蘇允看了一下阿回,道:“你收了他們的錢沒有?”
阿回搖頭道:“說是之後再給,還沒有收到呢。”
蘇允看向張掌櫃道:“約定取消。”
說著蘇允便撥開張掌櫃往外走去,張掌櫃哪裡抵得住蘇允的怪力,趔趄了好幾下,蘇允已經走上了廊橋。
張掌櫃著急大喊道:“蘇公子,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蘇允在廊橋上忽而止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下面紛紛看來的詫異目光,沉吟了一下,道:“蘇允本當躬耕於眉山,只是當年考妣曾受我叔父一家的恩惠,得知我叔父落難,因此出川服侍我叔父南下至黃州,本來也沒有出仕的想法。
只是有人忌憚我叔父,也因此忌憚於我,各種小手段使用不斷,著實是令人厭煩。
當初我跟叔父南下,經過春風嶺時候,我叔父意氣消沉,因此我用一首卜運算元勸慰於他,我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聽說過,沒有聽說過也沒有關係,今日我再做一首卜運算元,以表心跡,以後某些人可以不用再來煩我了。”
蘇允看了一下,廊橋處有一處用來登記來客特殊要求的桌子,上面正好有紙張毛筆,便拿起筆蘸墨,一揮而就,隨後將紙張往大堂裡一扔,轉身大步走出九江樓。
江風拂面,令得蘇允精神一振。
阿回有些撓頭道:“阿允,咱們沒有船,怎麼回?”
蘇允笑道:“租船回便是,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二人尋了碼頭上租賃的船隻,正要上船順流而下回黃州,蘇允忽而停了下來。
阿回趕緊道:“阿允,怎麼了,落下東西了?”
蘇允聞言一笑,道:“是落下了一點東西,這樣子,你去幫我拾回來……”
蘇允在阿回耳邊說了幾句話,阿回神色驚異,但沒有敢耽誤,趕緊小跑回去九江樓。
蘇允倒是走得乾脆,但九江樓裡面卻是炸開了鍋。
大家今晚都是衝著江右蘇郎而來的,沒想到江右蘇郎不知道與那洪都曹發生了什麼爭執,竟是一言不合起身就走了。
聽蘇允的話,卻是有人在陷害於他,至於是誰陷害他,自然是誰跟他有爭執,誰陷害於他唄。
那還能是誰,洪都曹唄。
有人不解道:“洪都曹與這蘇允好像沒聽說過有什麼過節啊,他陷害他作甚?”
有人朗聲笑道:“這有什麼費解的,蘇子瞻被變法一黨驅逐出朝堂,甚至炮製了烏臺詩案,想要置之死地。
所以啊,現在是誰要害他,那就看之前是誰要害他便是了。”
大家頓時恍然大悟。
有人冷笑道:“看來這洪都曹便是新黨的人唄?”
洪都曹怒目而視說話的人,但說話的人卻是夷然不懼與之相視。
洪都曹看清楚說話的那些人,頓時又將目光收了回來,這些人都是鄂州本地大族,本來就對新法有頗多不滿,平日裡推行新法,就是這幫人反對意見最為堅定。
他洪都曹不過是一流官,雖然是鄂州的第四把手,但真跟這些本地的大族碰上,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他自己,只好忍氣吞聲了。
“快快,看看蘇郎寫了些什麼。”有人急聲道。
那紙張被廊橋下的人撿到,正低頭看呢,忽而被人給搶了,頓時勃然大怒,罵道:“我還沒有看完呢!”
那人笑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給大家讀讀。”
這人腳步甚為矯健,幾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