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從太學出來,眾人上了馬車,沿著向東走,一直走到頭,然後往北走。
蘇允從車窗看向街道,今晚每條街道都是燈火通明,街道上到處都是人,馬車有些舉步維艱,甚至比人都走得慢。
蘇允笑道:「我們去哪裡,若是近的話,走過去還可能更快一些。」
文煌華笑道:「走過去太遠,今晚我在樊樓定了桌子。」
樊樓在汴京城東北角,從太學過去的確是有些遠,若是走過去,那可還真是要累得夠嗆。
蘇允倒是有些詫異,笑道:「今晚還能夠在樊樓訂到桌子?」
樊樓乃是汴京毫無爭議的第一酒樓,平時都要排隊,更別說元宵節這種這麼重要的節日,可以說,能夠在裡面訂到桌子,那都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文煌華笑道:「居正,你是有多瞧不上我啊,我爹雖然不在汴京城,但好歹也是兩次拜相的重臣,你說要是連我都訂不到位子,這汴京城能有多少人能夠訂到?」
文煌華這話有些囂張,但也不過是實話實講罷了。
文彥博慶曆八年一次拜相,後至和二年再次為相,經歷仁宗朝丶英宗朝,到今朝,也算是三朝元老,是當今資歷最老的朝臣之一。
與之同時代的韓琦丶歐陽修等都已經逝世,也就一個富弼能夠與之抗衡了。
路雖遠,行之必至。
路上雖然人多,馬車走得很慢,但只要在路上,就能夠抵達目的地。
文煌華等人並沒有著急,因為他們大約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他們出來得頗早,慢慢走便是,反正今夜會很漫長便是。
到了這會兒,蘇允對今晚的聚會倒是有些期待,最近些時日,他一心寫書,簡直是食不知味,倒是有些想念好酒好菜了。
辛苦了許久,能夠出來放鬆放鬆,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他想去樊樓許久了,樊樓的大名他從前世便早就知道,之前來汴京接蘇軾,時間很緊,需要安排的事情許多,因此倒是沒有去成。
這次來先是寫書,後是搞什麼雞蛋灌餅,最近又沉迷於經義之中,進京兩三個月,竟是還沒有去,也是蓋了帽了。
今夜文煌華等人來邀請自己去,也是挺好。
馬車還沒有到樊樓,蘇允便從車窗遠遠看到了矗立在夜空中的高樓。
一處恢弘的建築物,與皇城一西一東交相輝映。
那樊城雖然沒有皇城大,但高度卻是不矮,關鍵是從遠處看,皇城只能看到城牆,而樊城卻是將自己龐大的身軀盡數展現出來。
在滿城燈光之中,樊樓卻依然是最亮的那個,整個樊樓懸掛著數都數不過來的燈籠,燈籠讓整個樊樓照得金碧輝煌。
樊樓前面的大路已經被絡繹不絕的馬車給堵住,只能慢慢往前挪動,離著好遠一段,樊樓裡面的聲浪便隱約可以聽見了。
音樂聲丶喝彩聲丶掌聲此起彼伏,那聲音倒像是裡面在開一場演唱會一般。
實際上也是如此。
蘇允跟著文煌華進入樊樓,中間大樓前是一個由四大衛星樓圍起來的院子,這會兒院子搭起來高臺,樊樓的歌妓在上面演出。
蘇允看了一下,客人們可以在左右翼樓以及前樓觀看,前樓二樓的位置最好,前樓一樓三樓稍差,左右翼樓二樓再次,左右翼樓一三樓最差。
而文煌華帶著人,直接上了前樓二樓。
蘇允有些驚訝,笑道:「這位置你都能夠訂得到,看來你這手腕可夠硬啊。」
文煌華笑道:「倒也沒有什麼,若是其他的節日,的確是輪不到咱們,最多隻能去一三樓。
但今夜官家帶著百官與民同樂,有分量的京官都去那了,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