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季白同志,請您和家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謝秋白嘴巴發乾,這是連鍋端了啊這是,連一個都不帶讓逃的啊!
謝秋白很不情願,掙扎道,“我去就行了,孩子和孩子媽媽,就不用去了吧。”
其中一個銜兒高的,啪一下又給謝秋白敬個禮,話卻是斬釘截鐵,“請您配合!”
謝秋白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他都懷疑他認錯了他們的軍銜。
不管是幹什麼,這也太隆重了吧。
安排個小兵來找他就行,也用不上連長來吧?
嗚嗚……闊怕!腿軟!他對這世間還是有眷戀的,真的!
無論謝秋白怎麼想, 他們一家都被帶上了一輛吉普車,一路呼嘯著駛離了招待所。
兩個小傢伙坐上了車後,也不哭也不鬧, 眼睛眨巴眨巴, 他們可是剛剛做過更大的綠皮火車的寶寶了。
現在坐上小一點,同樣的綠皮車,淡定的很,還覺得地方太小不好玩,兩人百無聊賴的坐在大人身上, 晃悠著小短腿。
小寶眼睛一直盯著副駕駛, 然後她終於伸出罪惡的小手,趁著謝秋白髮愣沒反應過來的功夫, 麻利的爬到了副駕駛,嘴裡高興的喊著, “蜀黍~”
她那小手也不閒著, 跟看到新的稀罕玩具一樣, 摸著人家衣服上肩章,嗯, 這個她沒見過, 純純的好奇, 想摸摸。
謝秋白都要被自家崽的膽大,給鎮住了,這是一點沒感受到她爹媽的緊張啊,大寶看到小寶的動作,有樣學樣, 也想跟著效仿一下。
小寶都幹了的事,不讓大寶做, 他當即就不幹了,張開大嘴就要哭。
前排的小寶聽到大寶哼唧,就也顧不上玩了,咧著張大嘴,先哭上了,這讓還沒哭的大寶,緊接其後,也哇哇哭了起來。
本來好好的沉默緊張氣氛,就被他們倆給破壞了一點沒剩了。
那位連長本來還挺稀罕的抱著小傢伙,不想立刻就開啟了水漫金山模式,急忙就還給家長了。
等謝秋白和陳舒瑤把兩隻抱在懷裡,哄了又哄,終於不哭了的時候,已經穿過一條條街道,過了戒備森嚴的崗哨,駛到了目的地一棟兩層小樓前。
早在看到門口的兩人時,謝秋白就有猜測,只是這一天真的到自己身上了。
謝秋白內心是既複雜又糾結的,他太知道兩眼一抹黑,赤手空拳的闖出一片天,有多難了。
這一兩年間,他跟著車隊出去,在漆黑一片的夜裡,在陌生城市的路段,他們的車被地上的釘子、玻璃渣扎破輪胎,想走走不了,被一群壯漢圍攻在車裡時,面對火把下那散發著寒光的刀刃,他心裡真的是怕極了。
那時候,他曾無數次的後悔,不該不甘心,不該挑這樣的難事來做。
月月領那三四十塊錢的工資,一日日過平靜的日子,已經夠了,沒必要這麼拼,他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了。
可是,不甘平庸的靈魂燒灼著他,鞭策著他,讓他勇敢踏出去,去嘗試、去闖、去拼搏。
而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想從底層,跨越階層,並不是只靠高考就行的,高考只能是一個保險。
一個不會滑落太慘的保險,就像前世他們家一樣,只能讓下一代也上了好的學校,結識同樣優秀的人,維持住家族的一切。
任何時代都有很多風口,但能抓住的總是很少的一部分人,這是需要實力做支撐的,並不單單是隻靠才能。
他生活在這個時代,只參加高考,老老實實生活工作,而不去憑藉著他腦中的知識,博一個未來,謝秋白不甘心。
可就在他跨入一場豪賭,也想要往上試試的時候,一道通天梯出現在他眼前,拒絕真的是需要莫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