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鬆平常的事,是不會那麼容易被稱頌的。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昏昏欲睡時,安靜的地窩子內,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謝秋白猛的一下就清醒了,瞬間睡意全無,他就說好像漏了什麼,原來是它們!
這些討人厭的臭老鼠!
他抱緊那個還沒吃的大西瓜,心裡瑟瑟發抖,老鼠這種生物真的是又討厭又噁心啊,它們不會爬上炕吧。
想想謝秋白就覺得害怕又噁心,他側耳傾聽了一下方位,感覺老鼠好像真的在朝炕這邊爬,這坑窪不平的土牆,爬起來完全沒有問題啊。
感覺悉索聲越來越近了,想也沒想的,謝秋白舉起大西瓜就砸了過去。
“啪嘰——”聲伴隨著西瓜摔碎的清脆咔嚓聲,說明這個西瓜真的是皮薄肉脆的大好西瓜一枚。
陳舒瑤也被巨大的聲響,以及濺到臉上沁涼的西瓜汁驚醒。
她開啟手邊的手電筒,就看到被濺了一臉西瓜的謝秋白,正趴在炕邊呸呸往外吐西瓜,就很無語。
有了光亮,謝秋白也沒那麼怕了,他下炕去外間找了一根棍子,問陳舒瑤要來手電筒,把裡外間所有能藏老鼠的地方,全給敲打了一遍。
最後看向牆上明晃晃的老鼠洞,一不做二不休,從柴火堆裡找了一根粗細差不多的,直接大力戳了進去,堵住了那個老鼠洞。
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摔的稀碎西瓜,也沒有白白犧牲,竟然砸死了一大兩小三隻老鼠!
這事總不好讓陳舒瑤去做,謝秋白強忍著噁心,手腳冰涼的把死老鼠扔到地窩子外,打算明早再找地方解決。
等他忙活一通,心無掛礙的從又躺下睡覺時,只覺得通體舒泰,睡意如泉湧,可算是可以舒舒坦坦,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了。
陳舒瑤卻有些睡不著了,她發覺,似乎好像大概有可能謝秋白是真的變得有一點點不一樣了。
婚禮前收拾房間時,他知道有老鼠,無比厭惡卻絲毫不願意去處理,還想讓她去把老鼠逮走。
憶起今天謝秋白說的話,陳舒瑤眼角滾下熱淚,她可恥的有一瞬間的動搖了,她不知道,她該不該再相信一次,這世界上,真的有值得相信,讓她依靠的人嗎?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謝秋白睡得四仰八叉,昏天暗地的時候,陳舒瑤早早就醒了,不是睡醒,她是被謝秋白的手腳壓醒的。
這傢伙在炕上擺了一個大大的大字,他個子高,手長腳也長,這麼大喇喇伸展開,幾乎就霸佔了整張炕。
陳舒瑤抱膝坐了起來,等天開始矇矇亮了,公雞的鳴叫聲也此起彼伏逐漸多了起來,直到能聽到地面上傳來腳步聲時,陳舒瑤才從發呆中回神,開始穿衣下炕。
雖是八月,早晨溫度還是有些涼的,只穿了短袖,沒穿外套的陳舒瑤提著痰盂去公共廁所倒,被一陣風吹的縮起脖子,在門口就碰上了老鄉金美娟。
和陳舒瑤臉沒洗頭沒梳不同,金美娟一頭捲髮梳的齊齊整整,絲毫不亂,衣著也是打理的像是要出門會客。
她鳳眼柳眉,是明豔動人的長相,因剛生產完不久,體態有些豐腴,氣色不佳,依舊是個一看就讓人覺得她不好惹的女人。
看到陳舒瑤,金美娟眼睛一亮,上前拉住她冰涼的手,埋怨,“早上出門也不加件衣裳,你快去,正好沒人。”
等陳舒瑤從廁所出來,就拉著她走到偏僻避風的角落,苦口婆心的問,“我昨天教你的,你晚上有沒有問你家那口子要家庭花用?
我告訴你啊,那小子手腕上帶的表是外國牌子的,值不少錢的。
他口袋裡一定是有錢的,你可別犯傻,有苦都自己嚥進肚子裡,一句話都不說出口的,這樣最後吃虧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