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口中說的好辦法,吸引了白如晴全部的注意力,她不自在的挪開了還在他掌中的小臉,用著哭音沙啞的問著:“你說的好辦法是什麼?”
掌心間突然冷卻的溫度讓公孫子陽若有所失,但是他知道,現在大敵當前,絕非是兒女情長的好時機。
他很快的就讓自己的情緒回到原先的備戰狀態,迅速地拉開白如晴的掌心,拿出藏在懷中的物品,一樣一樣的點清,交到白如晴手中。
“這是紗做的面罩,可以讓你少呼吸到蠶室裡的空氣。這是耳塞,可以讓你聽不見一堆蠶兒啃桑葉的聲音。這是手套,可以讓你的手不會直接摸到蠶兒。”公孫子陽一口氣說完。
不容白如晴有任何拒絕的意思,一把將她手上的東西硬塞進她的懷裡。
“還有,你不要怕。我會跟你一起到蠶室工作,絕對不會讓任何一隻不怕死的蠶爬到你身上。”公孫子陽將這個保證說得鏗鏘有力,彷彿即使泰山崩於前,都不會改變他要和白如晴一起赴湯蹈火的決心。
這一句堅定的保證徹徹底底溫暖了白如晴一顆因為擔憂而劇寒的心。她睜著淚溼的雙眸,卻還是不得不問出懸在心底的一絲疑慮——
“可是……你的身分是金紡世家的少東,這樣幫我,人家會不會說閒話?”
“就是因為我的身分是少東,我在那裡看著你更有說服力,不是嗎?”
白如晴的委曲求全讓公孫子陽皺緊了濃眉,他強烈的保護欲驟起,立刻抬起雙手,環緊白如晴窄小的肩頭,讓她的全身都籠罩在他懾人的氣息之中。
公孫子陽不變的關懷明顯的寫在臉上,其實一直是寫在臉上。
他堅定的口吻輕易的就安撫下她的疑慮,第一次,白如晴決定要忘記父親曾經殷殷告誡的耳提面命,照自己的意志而行。
白如晴原本憂愁的小臉上終於出現一絲絲的笑意,放任自己沉溺在公孫子陽厚實的保護裡。
她點點頭,軟軟的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放心,“好,就你陪我。”
地獄……
這是白如晴身處在蠶室之中唯一的結論。
偌大的蠶室裡,佈滿密密麻麻的蠶兒。在眾多絲娘們努力工作的時候,還是擋不住它們瘋狂啃食桑葉的沙沙聲響。
白如晴無法掩飾住靠近蠶兒時那種明顯的顫抖,即使連公孫子陽牢牢的守護在她身邊都不可以。
當然,她臉色慘白的模樣沒有逃出他的眼中。
“如晴,撐得下去嗎?”
藉著許多桑葉的遮掩,公孫子陽緊緊的握住了白如晴正在餵食蠶兒們的冰冷小手。
白如晴困難的點點頭,卻發現自己肺部裡可供使用的氧氣實在愈來愈稀少了,少到隨時都有昏厥的可能。
雖然她很小心的依照公孫子陽的交代穿上全副武裝,但還是沒有辦法阻止軟綿綿的蠶兒映入她的眼簾。
所以白如晴即使表面上很盡責的做著絲孃的工作,但依舊無法抑制從腳底慢慢竄起的雞皮疙瘩。
已經被怪獸們嚇得兩腳虛軟的她,當然很希望這些工作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公孫子陽代替她去完成。可是絲娘們監視窺探的眼神和絮絮叨叨的交頭接耳,都明顯的看在白如晴的眼底。
她知道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刻,她迫切的需要用自己的勇氣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輕輕的收回被公孫子陽密密保護著的柔夷,白如晴給了公孫子陽一個感激的眼神之後,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繼續手上的工作。
看著故作堅強的心愛小女人,公孫子陽心疼得無以復加。其實他並沒有忽略那些緊盯在白如晴身上、充滿審視意味的眼光,他也知道就是這些無情的視線,讓白如晴放棄任何一個可以稍微軟弱的機會。
時間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