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文?”
趙景眉毛輕挑,細問:“朕記得你是劉繼元的兄弟吧?”
“陛下明鑑,使臣乃世祖劉旻孫,睿宗劉鈞的侄子,生父為後漢湘陰公劉贇(yun)。”
不知是不是錯覺,當劉繼文提及劉贇時語氣明顯加重了許多。
“這般算來你的身世倒也顯赫。你知道的,朕一直不願大軍攻城平添殺戮,可劉繼元始終不願意投降,你就不怕朕把你當做人質要挾他?”
面對質問,劉繼文輕笑著搖頭。“使臣既不怕陛下以己為質,也不相信我皇會順從投降。”
“你如何能肯定?
劉繼文道:“前年的三路伐宋之戰,戰後陛下沒有對民夫大開殺戒,反而幫他們蓋房播種,以仁禮教化。後進攻我國時又明文規定各級兵將都不得打劫沿途百姓,僅此兩點使臣就知道陛下並非殘暴之徒,若我以死相逼,心懷仁義的陛下斷然不會強扣於我。”
“別給我戴高帽,我做這些都是收買人心的手段罷了。”趙景坦白的講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使臣明白,歷朝歷代的有為君主都會用這一招……”
至此,劉繼文的神色忽然多了些落寞,又在心底暗歎:“可就這麼淺顯的道理,太原城內的那一位皇帝卻不懂得。”
他意中所指正是劉繼元。
自北漢立國開始,內部傾軋有增無減,自侯霸榮殺死北漢景宗劉繼恩,劉繼元繼位後為保皇位安穩,先殺害養母劉鈞皇后郭氏,又囚殺劉旻數位子嗣。
不久又聽信馬峰讒言,殺死大將鄭進,寵信宦官衛德貴,解除吐谷(yu)渾軍統帥衛儔的軍職,調任遼州刺史。
吐谷渾軍數千人不服,請求收回成命,劉繼元堅執不允。後來聽說衛儔背地裡發牢騷,怕他搞兵變,竟直接派人將他殺掉。
大將李隱為衛儔抱不平,衛德貴便鼓動劉繼元把李隱送到嵐州管制,不久又把李隱殺死。
吐谷渾軍是北漢軍隊的主力,統帥被殺,致使軍心瓦解,將帥離心,吐谷渾軍各部先後撤離北漢,或往北投遼,或南下歸宋,或加入李光睿軍。
隨著中原攻伐越來越猛,劉繼元終於明白自毀長城的痛苦,可他就算再懊悔,被他殺死的人也不會再活,離開的吐谷渾軍也不會再回來了。
“那使者前來見朕是為何事?總不能是來表決心的吧?”
趙景的話讓劉繼文回過神來,趕忙將一個信封遞了上去:“這是我國陛下的親筆信,請宋皇過目。”
趙景接過信件,展開一看,只有薄薄半頁紙,但內容言簡意賅。只見上面寫道:“久聞大宋繁華昌盛,人傑地靈,小國之主敬佩陛下能將此龐然大物管制的井井有條。
然如今兩國交戰,生靈塗炭,實非我等所願。今願以太原城內三座花樓中的三位頭牌換回將軍劉延朗,還望陛下能夠應允。若能得償所願,鄙下感激不盡。”
看完信件,趙景將其輕輕放在桌上,常舒一口氣轉頭望向潘美:“潘卿,朕有一事相問,你需如實回答。”
潘美恭敬應道:“官家請講,臣定當知無不言!”
趙景面色有些陰沉地發問:“朕看起來就那麼像是好色之徒嗎?”
聽到這個問題,潘美的表情變得十分精彩,顯然他想了很多事情,就是沒有想到會被問到這樣一個“生僻”的問題。
看著潘美那副支支吾吾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完整話的模樣,趙景沒好氣地說:“行了,別在那裝結巴了,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出來,朕又不會怪罪你。”
潘美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回答:“官家,臣...額...臣覺得,您有時候可能稍微有那麼一點,比如上次擱汴梁街頭您盯著人家姑娘看的時間確實有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