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三日,崔翰與秦翰隨行入殿,耶律賢將重新修訂的談判籌碼與二人講了一遍。
二人聞言,面容上皆露出不悅之色,原定的五百萬貫只能買下四州轄地外加每年三成稅收,虧到姥姥家了。
“本使會將陛下的條件呈報給我朝皇帝的。”
悶悶不樂中,崔翰高甩袖袍,憤而離場。
回到客棧後抓著桌椅板凳、茶壺水杯好一通發洩,氣消大半才派人趕回汴梁送信。
數日過去,遠在東京的趙景收到來信,對於耶律賢的得寸進尺也甚是氣惱,只是沒像崔翰一樣霍霍東西。
這天,他將最信任的曹彬等人盡數召來商討決議,得到的結果空前一致。
七月末,快馬回到臨潢府,僅隔一個時辰崔翰便主動進宮見駕。
“南朝皇帝回信了?”
“是的,信劄在此。”
侍從將回信從崔翰手中轉交到耶律賢手上。
將信上的內容逐字讀完,耶律賢的滿懷期待逐漸變得不可言語。
“宋使,你確定這是南朝皇帝的親筆?”耶律賢將信劄舉起來,想叫崔翰看個明白。
“正是!”崔翰僅瞟一眼就給出了回答。“我朝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可以給遼朝五百萬,但要麼是給山前七州,要麼是給山後九州,稅收還是每年一半,這點改不了。”
宋廷心繫燕雲數十年,豈能不知哪裡分量更重?莫瀛等四州只不過是小菜,拆不開雲州或者幽州,中原大地還是會如往日一般暴露在遼騎的鐵蹄下。
“宋使,南朝皇帝這意思有點欺人太甚了吧?”協商數次始終不能達到共識,所求利益甚至還不如最開始那般大,導致耶律賢的態度也不似之前那般好了。
“欺人太甚的,是陛下才對吧?”
臉皮處在撕破的邊緣,崔翰也懶得再嬉皮笑臉了。“我朝皇帝心繫河北百姓安危,不想動干戈才委曲求全的派我前來商談,可貴國一再更改條約,一次次的挑釁我朝,才致使和談變成今日這幅鬼樣子,要說過分也是你國在先!
總之,我朝陛下有口諭,大宋的底線就在這裡,若貴國不能同意,那和談一事就此結束!”
於憤怒中,崔翰把話徹底說開。
至於接招的耶律賢,那副病殃殃的身子終於展現出了一位皇帝該有的霸氣。只見他將信劄當著崔翰的面撕成碎片,再一把扔到崔翰面前。
“這個,就是朕的回答!”
事已至此,崔翰無需再多說什麼,撿起腳邊的信劄封面憤然離場。
僅半個時辰後,宋朝使團離開客棧,原路返京。
“將軍,要不要直接殺了他們?”一個士兵在李中衡耳邊嘀咕。
雖然沒進宮,但剛在客棧裡面他特聽到了一些談話,知曉兩國談判徹底破裂,那不用想,之後肯定要直接開戰的,既如此,索性把這群漢人給殺了得了。
“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頭沒讓乾的,千萬別自作聰明。”
李中衡望著使團越走越遠,思緒卻拉到了家族記載中,旁系就有位老人擅作主張截殺了唐朝前往西域的使團,結果被唐軍滅了滿門。
時過境遷,雖然沒見過唐軍,但宋軍給他的感覺就跟記載中一樣狠辣,今日動了手,明日若遼軍敗了,自己也得是被清算的一份子,所以在能不招惹的情況下,他絕對會裝傻充愣,做個“白痴”。
得虧耶律賢還算明義,沒有對使團下手,崔翰等暢通無阻的回到汴梁,馬不停蹄的進宮面見趙景。
“官家,這就是耶律賢的回答。”崔翰高舉雙手,掌中託著的就是那一面劄封和幾片碎紙。
神色淡漠之餘,趙景三步走到他面前,將碎紙在手中揣動幾個來回,隨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