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盆冷水。
報應,這就是我當初活該受的報應,只是為什麼要降在臘月的頭上。
“孃親說,你可以走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精神很是不濟,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孃親說,開鎖的鑰匙她多年以前已經給你了,只是看你自己怎麼選。”她眼眶有些紅,嘴唇上咬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細細的喚了一聲,“爹爹。”
臘月說完了,靜默的看著我。我沉默,明白她只是難以接受。
從懷裡掏出那個小小的繡包,已經很久了,顏色都有些模糊。
裡面還是隻有我熟的不能再熟的那兩樣東西——簪子,紙條。
臘月忽然一把搶過了那隻簪子,咬牙想也未想便將它重重慣於地上,抬腳恨恨的一踏。
我驚駭,劈手去奪,終究是來不及,眼睜睜的看著那抹淡紫化作粉碎。
珍珠碎後,那枚簪管卻是完好依舊,臘月將它拾起,放於手中,用力一擰,便是“叮噹”的一聲脆響。
那簪子原是中空的。
臘月將那枚掉落於地的玄鐵針拾起,捅進鎖眼中輕輕的一個旋轉,那把鎖應聲而開。
我苦笑,說不出話來,原來她的目的不過是這樣,只要我選擇不再愛她,那麼自由其實來的很容易。只要像現在這樣,親手毀了她留給我的一切。
腰上突然消失重量讓我些許的有些不耐,幾乎站立不穩,過了好久方才慢慢適應。
外面已經是晚上,華燈初上,我不習慣這樣的景色,畢竟離我已經太過遙遠。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我不敢相信,慈恩殿裡明亮的燈光照的我無所遁形,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好多年前,在這殿裡行走自如。
“你來了。”她側臥在榻上,嘴角上淺淺的笑意。一頭青絲夾雜著灰白,觸目驚心。
我慢慢的走過去,悲哀的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不離開這裡?”她狡黠的笑了笑,眼睛裡閃出了一絲晶亮的光芒。“門外的那些人都是無辜的,記得不要取他們的性命。”
我沒有動手傷人,我只是讓他們暫時昏睡一會兒罷了。我走過去,攥住她纖細的手腕,低聲的說得清楚:“阿梓,你放我出來,我便再不會讓你離開半步,誰也別想把你搶走。”
她低低的笑出了聲,虛弱的輕輕的咳嗽著,卻不肯停下來歇一會兒。
“你真是傻瓜,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還是這樣?”
“阮安乾,你記不記得我的第一個孩子?”她看著我的眼睛,裡面多出了一分近乎於殘忍的光。
“我告訴你,那是我親手弄掉的。我把燭臺插進自己的肚子,我能聽見他在叫喊,哭泣。可惜我不會手軟。因為真的很厭惡你,你每次碰我,我都覺得噁心的想吐。”
我不說亦不動,任由她環著我的脖頸,在耳邊低聲的續語。
“還有那次在隱霧山,是我去見白子規,他說他姓傅。我假裝相信,把佈防圖給了他,沒想到你還真是命大。”她喘著氣,話都說不穩,“我還順便給你換了一頂帽子戴,我本來就是個蕩婦。”
“第二次有喜是假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孩子,一切都是騙人的鬼話。就你這個傻瓜當了真。”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浸入了油鍋,煎熬的難受。一把將她推開按倒在榻上,卻逃避一般的捂緊了自己的耳朵。
她咳嗽了幾聲,一面譏笑一面繼續說著,“你孃的死也是我下的藥,我只是沒想到,她死到臨頭居然還能設計好了來害我,當真是蛇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