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項計劃都會經過精心部署。
    而飛機上第一個男殺手,相較而言,則變得不入流,用了一種實則平庸的方式。
    殺人是目的,可殺人也有追求,對影響力和結果的追求。
    唐信並不認為拉爾夫在誤導他,相反,拉爾夫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揪出第一個殺手的幕後黑手。
    他沉默半晌,輕聲道:“拉爾夫。華夏有句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炸飛機,計劃炸小島。其實,希望我死是第一目標,第二目標是希望我的家人找不到我的骸骨,讓我屍骨無存。正如你的爺爺一樣。”
    拉爾夫優雅從容地點頭抬手一揚,微笑道:“但有時候目標是可以變的,科斯坦蒂諾一個月前下落不明,你坐上來德國的飛機,我就有預感你是來找我的。所以,當我們坐在這裡時,已經有超過三個槍口對準了你,還有你的家人。唐先生,你有恃無恐而來,可曾想過,再也無法離開法蘭克福?”
    唐信淡笑地望了眼落地窗,窗外街景呈現的建築群密密麻麻。也許在陰暗角落中。正有狙擊手用瞄準鏡觀察他。
    他處變不驚,攤手輕鬆道:“對,你說我有恃無恐而來,如果有自信殺了我永絕後患,那我在走出機場時,進入希爾頓酒店時。太多機會給你下令讓狙擊手扣動扳機了。因為你好奇,既然我親自來德國。為什麼我不派一群殺手來殺你呢?”
    拉爾夫表情變得嚴酷,冷聲道:“我們都是聰明人。戰事未開先想敗局,我死,我的家人死,並不是戰爭的終點,因為你也知道,我有權勢提前部署一群亡命之徒,若然我和家人出了意外,你,你的家人,就會是這些殺手瘋狂追殺的目標。”
    唐信面不改色,他親自來與拉爾夫會面,沒有選擇自己直接解決這場仇怨,很大原因就在這裡。
    面前這個人心狠手辣,同時頭腦清醒。
    並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勝券在握,他首先想到了的就是失敗。
    若然他死於非命,便把帳算在唐信頭上,正如唐信手下有不少能人志士,站在德意志銀行巔峰的拉爾夫當然不是孑然一身,他手底下有無數爪牙為他賣命。
    殺了他,的確不是戰爭的終點,只會引發一場局面不可收拾的殺戮。
    唐信自信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保障沒問題,可他身邊的人呢?
    董賦才,白鄴宇,陳逍,賀天賜
    而他也確信,這些隱藏的殺手究竟是誰,拉爾夫恐怕都不知道,他有無數為他做事的馬前卒,那些人,才是具體安排骯髒交易的人。
    因此,唐信沒有貿然地殺上門。
    “拉爾夫,你和我都知道,我在法拉克福一天,也許有危險,但絕不可能是你帶來的,因為你怕,你安排了殺手,難道我就不會嗎?我和我的家人,如果出了意外,同樣會有一批亡命之徒把屠刀揮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