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你追不追得上我了——”
雲蘇聽罷,面上一抹嬌俏的紅雲,英氣的一甩鞭子,馬蹄聲聲。
我往後退了幾步,身後宮娥趕忙過來扶住了我,駭然道,“姑娘當心些,身後可是萬丈懸崖……”
我偏頭看了看,只見萬丈雲海託著朝霞,此情此景,美不勝收。
我取下了肩後的披風,一鬆手,那披風像一件無比輕盈的羽衣,隨風化進了前方的雲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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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便是開始進去太廟祈福的日子,一大早沂丞便親自送我去了沐冬園,早在宮裡就聽聞這太廟裡頭的姑姑因長年見不著陽光,心裡都刁鑽陰暗得很,時常欺負那些打發來太廟祈福的宮女,沂丞這樣待我是害怕我也被那些姑姑欺負嗎,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我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我要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今晚要實施的大計劃。
由領頭的逾姑姑親自帶接我。
逾姑姑對我笑臉相迎,沂丞還沒開口囑咐什麼,她就一口一個“瑞王您就放心吧”,“姑娘在奴家這兒是吃不了虧的”,沂丞見她是個聰明人,不需要點就通透得很,也就不再多言,便離開了,姑姑領我先去了寢閣稍作歇息,可我這一“稍作”,時間可就長了,按理說已經耽擱了這些日子,連同雲蘇的那一份我也該老勤快的一鼓作氣的補起來,我卻乾脆仗著自己有沂丞這座“大靠山”,狐假虎威的倒是吩咐了幾個領頭的姑姑去替太后操寫祈福的經文,這麼一來她們的那張臉啊,即便不看也知道該有多黑了,反正怕什麼,我想,沂丞會幫我兜著。
幾個宮女給我送來了解暑的酸梅湯和點心,我拉著她們一同食用,又讓她們在我這兒好生休息不必幹活,她們對我感激不已,我問她們寢陵的佈局以及要注意的哪些事情,她們都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待到她們離開,我便和衣躺在榻上,蓄精養銳好為晚上的行動做好準備。
中午的時候,一個小宮女通報說是沂丞來看我了,我也不作整理,仍然懶懶的橫躺在榻上,便看得小宮女白著臉出去,後腳,沂丞便黑著臉進了來。
“瑞王爺安。”我光用這張嘴給他請安,他橫眉看了看我,說,“我倒是沒你過得安生。”他走過來,坐在榻邊,我也不理他,過了一會兒他淡淡的詢問,“是否身體哪裡不適?”
“多謝瑞王關心了,沒這回事。”我分明心裡猛烈的跳起一拍,嘴上卻也無味的回道。
沂丞的眉間浮出些許懊氣,因為瞧見了擱置在一旁已喝了一大半的酸梅子湯。
“這就是你求我讓你來一趟,你要做的重要事情?”他諷刺的哼了一聲。
我一個骨碌爬起身來,動作之迅速似將他弄得眉頭一凜,“你所指為何?莫非你真和那些人一樣,以為抄抄佛經,念一念,就能讓逝者擺脫世間一切束縛,安心前去往生嗎?”我用比他更為嘲諷的眼神看著他,沂丞不做言語,輕蹙起眉頭,我嘆了一口氣,罷了,我什麼也不必與他解釋,從我做下決定的那一刻起,我跟他就是兩個立場完全不同的人,甚至是,對立的。
“偷懶也要找這樣好的藉口,很好。”沂丞點了點頭,“那你繼續躺在這兒作你的念想,我就不打擾你了。”沂丞對我這番說辭不屑一顧,起身便轉頭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合起的兩扇門中,不由心生了些許無法話予的酸楚,沂丞他會懂嗎,我的母親下葬時,被亂髮覆面,米糠塞口,就算去到她深愛的父皇那兒,她亦無顏相見,無語凝噎,又如何能得到自由,此番而來,我便是讓她解脫的。
到了傍晚,我便開始沐浴更衣,對太廟裡的人道是,夜晚我要去到寢陵奉上太皇太后對這些已故妃嬪所準備的長生經,又四處散佈謠言道,今晚乃是玄月重日之時,內裡陰氣怨氣聚集,實在容易招惹一些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