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安歸來,一定會高興的。對了,我打聽過了,陳小姐過兩天要出武昌,去哪兒倒是不知道,但是你上火車那天,是絕對趕不回來的!”
商澤修勾著笑,愈發期待了起來。
陳景俞跟軍閥能有關係,商澤修一點兒都不懷疑。她的表哥就是當兵的,她在意外外頭又僱了幾個人盯著他,他都知道。
他時不時的偷著陳景俞的錢,然後一邊讓那男人再去發假電報,一邊又扣出一些來,讓男人幫他買了一張回青州的火車票。
那封寄走的信也不知道有沒有到了青州,怎麼久久都不見訊息。他心裡等得著急,乾脆就自己回去,不要何寧來接了。
這才有了偷買火車票的事情。這事兒要是被陳景俞知道,估計著會讓整列火車都走不了。
商澤修望著院子裡頭那幾個永遠都在一邊看報一邊望著病房的男人,冷冷笑著。
“陳景俞,我願意留在這裡,不過是為了治好腿上。我想要回青州,還真的回不去麼?”
於是商澤修回了青州,而何寧,在商澤修所乘坐的那列火車剛剛開走不到一刻的時候,終於踏上了武昌的土地。
青州。
蘇禾柳在第二天一早就被冬香給喊醒了,說昨天那個鄭司令又過來了。
她不予理會,翻個身又記者睡,把冬香急得直想跳腳。外頭那些拿著槍的人,她見了就害怕,偏偏現在何寧又沒在青州,唯一能做主的,就只有蘇禾柳了。
而且,那人本來就是來見她的。
“蘇小姐……”
蘇禾柳忍著心裡的氣,終於是磨不過冬香,起了身子,又磨蹭了半天,這才到了前廳。
“商家簡陋,怕接不了鄭司令的大駕。有事兒說事,我今兒還挺忙。”
她撿了個離他最遠的椅子就坐下,一臉不耐煩的看著他。
“幾年不見,你比當年更成熟了一些。”
無事他灼灼的眼眸,蘇禾柳冷笑說:“都做了人家姨太太了,又怎麼還能是小女兒家脾氣?秦玉梳那一套,我這一輩子都學不來。”
鄭司令沉默了起來,就那麼靜靜的瞧著她。她被他瞧得全身都不自在,站起來走到門邊,做出送客的姿勢。
“瞧出來了,鄭司令也沒什麼事情,那就不送了。”
“我查過,商家沒有你這個姨太太。你開了個旗袍店,生意經營的不錯,現在為止,你還是一個人。”
“那又怎麼樣?”她反過來問他,眼裡盡是好笑。“我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都來了青州,還撞在我眼皮底下,是我最近沒燒香麼,真是晦氣。”
他的臉上劃過痛苦,低沉喊了她一聲:“禾柳。”
“請叫我蘇老闆。”
鄭司令嘆了口氣,目光從她那張素淨的臉上滑下,到了露出一半的頸部。目光一凌,他身上的氣勢瞬間就冷了下來。戰場上頭的殺伐銳利讓蘇禾柳一下子就回到當年第一次看見他的那一刻,簡直就是跟當年一模一樣,壓迫著人心。
“有人敢傷你?”
他從椅子上頭一躍而起,兩步就來到了她的身邊,目光緊緊盯著她頸上的淤紅。
蘇禾柳冷了臉,挺著胸膛像個潑婦一般的抵在他的身前。
“昨晚鄭司令夫人砸了商家的大門衝了進來,差點兒沒掐死我。是誰給了她這麼大的膽子?可不就是你麼,鄭司令!”
她後頭那三個字說的咬牙切齒,一聲聲的撞擊著他的心。他眼眸微微一閃,有些失望。
“禾柳,你什麼時候,竟然也學會了撒謊。”
蘇禾柳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笑得都流出了眼淚,直到最後,再笑不出聲來。鄭司令聽著難受,看著更加不自在,低喝她:“你瘋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