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早上七點半,聞聲背著包從寢室樓上下來。
剛邁出樓棟,就看到不遠處等在花壇旁邊的李延時。
黑色的斜挎包歪歪斜斜地吊在男生的肩膀上,扁扁的,一眼看上去就像沒裝幾本書的樣子。
不過聞聲摸了摸自己身後的包,確實也沒什麼書好裝,她書包裡也都是卷子。
男生大概是餘光掃到了她的身影,把正劃著名的手機按滅,揣進口袋,望過來。
十月末,天氣轉涼,聞聲今早起來子啊陽臺背書時連打了兩個噴嚏,從衣櫃裡扒了個薄毛衣套在了身上。
此時她手指往袖口裡縮了縮,朝李延時走過去。
聞聲在李延時身前站定,左右掃了眼周圍:「你怎麼在這裡等我?」
李延時伸手,想去提聞聲肩上的書包,被聞聲轉了下肩膀避開。
「不然要在哪兒等?」李延時手收回來,「你寢室門口?」
聞聲詫異,他怎麼能把話曲解到這種程度:「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李延時笑。
聞聲心下嘆了口氣,想著算了。
「隨便吧。」她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延時總覺得聞聲近來說話時的語調和以前有些差別,不再那麼硬邦邦或者冷冷淡淡。
很多時候,壓了聲音的話,都輕得像撒嬌。
幸好這想法沒有被聞聲知道,不然她又要覺得李延時不可理喻。
明明她就是正常說話。
真的是沒辦法和戀愛腦的人講道理。
「等下去哪兒?」李延時手抄進口袋,拿了瓶草莓牛奶塞進聞聲懷裡,「你家還是我家?」
聞聲先是對手裡的牛奶抗議了一下:「沒有香蕉的好喝。」
說完,像是才處理了李延時的這話一般,抬頭:「什麼你家我家?」
「找個沒人的地方,」李延時把聞聲手裡的瓶子拿過來,抽了吸管幫她扎開,再重新遞過去,「寫作業。」
「算了,去你家吧。」沒等聞聲回答,李延時直接幫她決定,「寫作業。」
李延時低頭看到聞聲一臉不大相信的表情,心情突然大好,難得的抬手,揉了把她的頭髮,安慰道:「真的,寫作業。」
聞清鴻的身體暫時維持得還算不錯,怕耽誤聞聲學習,從家裡搬出來住到了聞聲一個遠方表叔家,離醫院近,也方便定期複查。
所以最近兩個月家裡只有聞聲一個人。
兩個人回到家,從上午九點多到晚上八點,做了四五張卷子,如李延時所說,真的是一直在寫作業。
儘管李延時真的想做些什麼,但臨近奧賽,他實在不忍心浪費聞聲的時間。
況且他自己也是,最近都是晚上一兩點才睡,嚴重缺覺。
晚上和聞聲在樓下吃了點東西,本打算去曹林那兒睡一晚,但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
他真的被聞聲家那個門整怕了。
聞聲家七八十平的面積,一共就一左一右兩間臥室和一個不大的客廳。
唯一的書桌在聞聲房間。
天晚了,李延時不大相信自己的自制力,思來想去還是把自己的書從聞聲的房間裡搬出來,丟到了外面的茶几上。
聞聲身上換了在家穿的白色針織衫,薄薄的一側,勾勒出她瘦薄的肩膀和這一年紀的少女已經初現的弧線。
此時她就站在臥室門口,一手搭在門上,眼神澄淨,望著客廳裡的那張矮腳茶几:「你確定真的要在那邊寫嗎?」
李延時抬眸,一眼就落在她針織衫前襟的第二顆紐扣上。
隨後視線連停都沒停地偏開,抬腳,踢了下沙發前的書包:「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