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洲府邊境處,瓊洲府……天,是一片灰暗的鉛色,沉甸甸地壓在大地上,彷彿隨時都會塌下來。
連綿無際的營帳在這片壓抑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破敗,這些營帳不過是難民們用破布、樹枝簡單搭建而成,在呼嘯的山風中搖搖欲墜,如同他們脆弱的命運。
難民們在營帳間穿梭,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恐懼與絕望。
他們衣衫襤褸,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無助。在這混亂的難民營中,叛軍如惡狼般肆意橫行。他們騎著高頭大馬,在營帳間橫衝直撞,濺起的泥水弄髒了難民們僅有的一點乾淨地方。
“讓開!都給我讓開!”叛軍們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大聲呵斥著難民。
難民們驚恐地閃躲,卻還是有老人和孩子被撞倒在地。一個小孩因為害怕而哭泣,他的母親急忙捂住他的嘴,生怕叛軍聽見後會心生不悅。然而,叛軍還是注意到了這一幕。
“哭什麼哭!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狼!”一名叛軍惡狠狠地瞪著那對母子,伸手就去搶奪母親手中僅有的一點乾糧。
母親死死抱住乾糧,苦苦哀求:“軍爺,這是我們最後的一點吃的了,孩子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求求您行行好。”
叛軍卻一腳踢開母親,罵道:“你們這些賤民,活著就是浪費糧食,要不是成王有令,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在難民營寨不遠處,一頂豪華的帳篷如同一座孤島般矗立在這片苦難的海洋中。帳篷內,燈火輝煌,酒香四溢。
叛軍首領李霸天坐在一張鋪滿了珍貴皮毛的椅子上,他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眼神中透著一股兇狠與狂傲。那眼神猶如寒夜中閃爍的餓狼目光,透著嗜血的渴望與殘忍,讓人不寒而慄。
他的左右各摟著一名赤裸的女子,女子們眼神空洞,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卻難掩眼中的恐懼。
桌上擺滿了美酒佳餚,烤得金黃的羊腿、鮮嫩的魚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李霸天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將酒倒入喉嚨,酒水順著他的下巴流淌下來,浸溼了他胸前的衣服,仿若決堤的洪水,肆意橫流。他的手下們圍坐在周圍,一個個也是酒足飯飽,滿臉通紅。
“成王,咱們什麼時候攻打沐洲府啊?聽說那可是個富得流油的地方,只要攻下來,咱們可就發大財了。”一名叛軍將領滿臉諂媚地說道。
“急什麼?沐洲府不過是我掌中之物,隨時都可以拿下。”李霸天放下酒杯,站起身,眼神中滿是狂妄。此時,他的目光似乎穿透帳篷,望向遠處的沐洲府。
沐洲府城,這座曾經繁華的城池,如今被戰爭的陰雲所籠罩。
高大的城牆環繞著城市,牆體上爬滿了歲月的痕跡,青苔在牆角默默生長。
城內,青石板路交錯縱橫,連線著一座座錯落有致的房屋。
精緻的飛簷斗拱、雕花門窗,無不彰顯著昔日的富足與優雅。城中有一條寬闊的河流穿過,河水清澈見底,河面上偶爾有小船劃過,泛起層層漣漪。兩岸垂柳依依,隨風搖曳。
城中最具標誌性的當屬那座古老的鐘樓,它高聳入雲,鐘聲曾在每個清晨與黃昏準時敲響,傳遍沐洲府的每一個角落,那是沐洲府歲月的見證者與守護者。
鐘樓的牆壁由巨大的石塊砌成,每一塊石頭都承載著歷史的記憶。鐘樓上的那口大鐘,鑄刻著精美的花紋,在陽光的照耀下曾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但此刻,城中的居民們人心惶惶。集市上不再有往日的熱鬧喧囂,店鋪大多緊閉門窗,只有少數幾家還開著,裡面的貨物也寥寥無幾。
街道上行人匆匆,每個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準備,或是囤積糧食,或是加固房屋。
士兵們在城牆上巡邏,他們神情嚴肅,手中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