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吃西瓜那叫一個厲害,別說紅瓜瓤,連白色的瓜瓤也啃乾淨了,只剩一層薄皮,它啃了兩牙瓜,吃完後蹲坐在旁邊舔嘴巴一圈的汁水。
「改天再買兩個,送家裡去。」沈玄青邊擦桌子邊說。
「嗯,過幾天回去看看,靈哥兒要是想回就接回來,要是還想玩,有娘和阿嫂在,讓他耍去。」陸谷把西瓜皮都丟進竹筐裡,帶回去好給騾子和馬吃。
孩子是在老家,又不是別的地方,況且山腳下晚上涼快,孩子夜裡睡覺明顯比在鎮上踏實,他想是想靈哥兒,但沒那麼不捨得。
沈玄青幫他把竹筐背好,笑道:「這裡地方窄,太熱,你先回去,大熱天買肉的少,再過半個時辰我回去吃飯,簡單炒個菜就行,肚子飽著呢。」
「好,那我走了。」陸谷抓起掛在牆上的斗笠,外面沒風,連繩兒也不用系,他隨手扣在頭上。
自打有了孩子後,他倆獨處的時日很少,這幾天靈均不在,倒像是回到了從前。
夜色撩人,風帶著一絲白天的暑熱,還有縷縷花香,從窗外送進來。
床上換了竹蓆,兩人躺上床前都洗了個澡,夏天容易出汗,洗過澡一身涼快乾爽,躺在床上再沒有這樣舒坦的事。
屋裡沒點燈,月色照進來還挺亮的。
陸谷手被沈玄青握著,只是握不了多久就會出汗,他眉眼微彎,聽沈玄青給他算今天的進帳。
說完後,沈玄青忽然一翻身,跟他湊了個面對面。
「近來天熱生意不好,乾脆,我帶你走水路,上玉青府城逛一圈,找標子看兩天鋪子,咱倆在府城住一晚客棧,我聽人說,府城裡有什麼冰酪和酥山,都是冰和奶做的,還有果子,貴是貴,我帶你去嘗嘗。」
越說越來勁,沈玄青又道:「不如我明天就去找標子,反正離得近,就兩三天而已,也不耽誤他幹活。」
兩人雖說已有了孩子,可本身年紀並不大,說起玩樂,還是上心的。
陸谷只是聽他這麼一說,臉上就露出淺淺笑容,問道:「冰?那得有多貴啊。」
尋常人家夏天哪裡能用得起冰,連吉興鎮上的財主員外都用得少,要在府城裡才能買到。
「再貴一碗也就幾兩銀子,嘗嘗去,我掏錢,你吃就是了。」沈玄青捏捏夫郎鼻子,他是動了心的,這天兒太熱,出門開開眼也好。
去年出門雖遭了難,他不再想著到外面闖蕩見世面,可玉青府城離得又不遠,就想帶人出去逛逛。
陸谷被捏著鼻子,輕拍一下那隻作亂的手,這才笑眯眯說:「好,坐船去,我還沒坐過那麼遠的船。」
明天就要出去遊玩,對他倆來說還是頭一次,不免有些高興激動,多說了好一會兒話。
年輕人氣血都足,拉拉手摸摸腿,為夜裡好睡覺,他倆都穿得很薄,沈玄青更是赤著上身。
風吹動柿子樹葉,搖晃不已,屋裡本該睡覺的人換了種動靜。
難以言說的姿態讓人面紅耳赤,陸谷抿著唇,許是天熱,他臉紅耳朵紅,但沒有出聲更沒有推拒,溫順的眉眼裡藏著對另一人的歡喜,打從心底的歡喜。
沈玄青何嘗不是這樣,情至深處,再銳利充滿鋒芒的眉宇都變得溫柔。
世間再沒有這樣讓人歡愉心動的事。
翌日清晨,陸谷正在擦臉,旁邊倒水的沈玄青把木盆放在架子上,忽然開口:「以後,還是多送靈均回老家。」
不知為何,陸谷一下子就聽懂他的言外之意。
兩人四目相對,沈玄青見他羞窘,笑著補了一句:「娘不是老想他,讓回去陪陪娘。」
這倒是個正經說法,陸谷臉上熱意消退了一點。
早起涼快,出門的人多,他倆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