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綁緊了,鬆鬆攏上去試試。」沈雁手裡還有那個丁香紫的小絹花,等她小侄兒不再扭動後,才試著輕輕給綁上去。
她方才綁的其實也不緊,只是小靈哥兒沒有戴慣,覺察到頭上有東西自然想抓下來。
沈玄青在旁邊看著,幾度抬手又落下,比起他的粗手,沈雁手小勁又輕,還是她和陸谷上手,自己就不必了,萬一弄疼靈哥兒被衛蘭香知道,還得挨斜眼。
靈均到底和昭兒不同,衛蘭香疼大孫子,對自家小小軟軟的小雙兒也心肝的緊。
這回綁的很鬆,小靈哥兒就沒怎麼哼唧喊叫,他戴丁香紫的小絹花也好看呢,喜得親爹在旁邊不由自主露出個笑。
沈玄青越看越覺討喜可愛,說道:「過年時再買幾朵新的,天天換著戴。」
「嗯。」陸谷答應著,因綁的太鬆垮,小靈均轉轉腦袋就給蹭歪了,他笑一下,孩子太小,還是不要強求戴花兒什麼的了,就給取了下來。
有孩子後忙起來手忙腳亂,小靈哥兒有時哭起來好一會兒都不停,陸谷哄累了就換沈玄青來,不行還有衛蘭香,有時夜裡也不得安歇,哄一晚上孩子第二天白天兩人都困得打盹,可他們家小靈均長得那麼好看漂亮,誰來串門子走親戚,見了都得誇一句。
日子像是眨眼就過去了,不知不覺又是年節佳日。
除夕夜裡,家裡其他人出去放炮仗了,連睡不著的昭兒都被抱出去,他膽子還挺大,沈堯青抱著他離得遠,倒是沒嚇哭。
村裡陸續響起爆竹聲,鄉下人也就過年時高興高興,但多數人家裡沒有那麼多錢,炮仗買的不多,因他們家有兩個奶娃娃,靈均還太小,今年炮仗同樣沒多買,響幾聲熱鬧熱鬧就行。
陸谷抱著孩子沒出去,房裡門窗緊閉,儘量遮掩外頭的動靜。
他拍著孩子哄,小靈均已經不哭了,窗子糊了厚紙,只能看見院裡火盆燃燒的模糊光影。待夜色漸深,沒那麼多炮仗響,整個清溪村才逐漸安靜下來。
沈玄青很快回來,接過被吵得沒法睡覺的孩子,好讓陸谷歇歇胳膊。
房裡不止點了燭燈,還有一盞漂亮的宮燈,燈紙上描了錦簇團花,在房裡照出光亮。
「夜裡我和大哥守歲,你睡你的,不必操心。」沈玄青邊說邊拍小靈哥兒,拍打輕晃之下,小靈哥兒方才也哭累了,眼睛漸漸閉上。
「嗯,鍋裡我還放了菜,幹米飯也有,灶底記著添柴,半夜你若餓了,和大哥吃一些,外頭碟子裡還有糕點和乾果。」陸谷伸手探進小靈均的被窩裡摸摸,有湯婆子在裡頭,一點都不冰涼。
他給小靈哥兒試好被窩,又取了桌上用紅繩穿好的六枚銅錢,說道:「這是給昭兒的壓歲錢,我若沒醒,你記著放他枕邊。」
「知道了。」沈玄青答應著,夜裡怕孩子醒來哭,還是陸谷睡在旁邊為好,到子時給壓歲錢的事,就只能他來。
壓歲錢為圖個吉利,不必太多,六為順,孩子順順噹噹長大就好。
院子正中的火盆時而傳來一聲噼啪響,是竹子燒起來的動靜,夜色漸深,而等到子時,陸谷沒怎麼睡安穩,聽見房門響動後睜開眼,房裡燭燈和宮燈都沒吹,是衛蘭香進來了。
「娘。」他小聲叫道。
衛蘭香擺擺手,示意他動靜輕些,站在床邊看看他們家小靈哥兒,這才把手裡一串銅錢放在旁邊。
自打有了兩個孫兒後,她除夕夜裡都會起來,好給孩子放壓歲錢,不等她離開,紀秋月也進來了,同樣放了六枚銅錢。
既然醒了,陸谷沒有扭捏,打算起身去給昭兒放壓歲錢,卻被紀秋月攔住了。
「二弟方才已給過,你不必起來,夜深了。」紀秋月笑著輕聲說道。
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