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應該不會有這種行為發生,可是卻偏偏發生了。這樣的“逃難”便是其中之一:既然“逃難”本身是為了保命,這麼肆意毆打、踐踏他人,也勢必會被他人毆打、踐踏,其喪失生命的可能性只怕遠比躲藏在戰爭發生地點之上大得多,可是一部分人還是奮勇前赴,在那時候反而變得完全不怕死了。
用完全不怕死的行為來達成怕死的目標,這豈非矛盾之極?
有了這種不怕死的行為墊底,那麼途中搶奪他人糧食、財物;晚上強佔別人費力支起的帳蓬的事情雖然屢見不鮮,但也就不足為奇了。
戰場上的瘋狂和失去理智容樓從來都可以理解:在生死邊緣掙扎最容易激起人類的獸性。但在這逃難的隊伍中不少人已近瘋狂的表現讓他感覺不可思議。
其實每個人對生死威脅的承受力完全不同,那些瘋狂的人往往是精神薄弱的一群,最容易被逼到崩潰的邊緣。久經沙場的容樓如何會明白這場逃難在這些人眼中根本已經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了。
容樓嘆了口氣,只聽得一串“嘿嘿嘿嘿。。。嘎嘎。。”的小孩子笑聲響起,轉頭瞧見左前方一個灰色的小身影摔倒了。而發出笑聲的正是那個灰頭土臉的小姑娘背上綁著的小娃娃。她摔倒時也儘量照顧著背上的小娃娃,令可自己蹭破了皮肉,趴倒在土地上,也要確保小娃娃沒有什麼閃失。
小姑娘大約只有十歲左右,穿著簡陋的灰色布衣布褲,瘦小的背上捆揹著一個穿紅著綠的搪瓷般的小娃娃。
小娃娃只有兩、三歲的光景,圓嘟嘟的小臉、肉乎乎的小胳膊,一張笑開了花的小嘴張得老大,隱隱顯露出裡面的小白牙。她象是完全感覺不到逃難的緊張氣氛,已經把小姑娘摔倒而造成的失去平衡當成了一種遊戲,只顧自得其樂,揮舞著手裡的小搖鼓開心地笑個不停。
看見這個小姑娘,容樓不由心中一悸,憐憫之心頓生:自己似她這般年紀時也曾四處逃難,躲避戰火。於是,他上前幾步,伸手扶她起來,道:“沒事吧?”
小姑娘站起身,回頭瞧了眼毫髮無傷、正瞪著溜溜圓的眼睛仰頭盯著容樓看的小娃娃,道:“謝謝,沒事。”
“你父母、家人呢?”
“都死了。”
“她是。。。。。。?”容樓指了指她的背後。
“我妹妹。”小姑娘咧開嘴笑了笑,“人見人愛吧?”
容樓點了點頭:“嗯,很可愛。”
“都是我的功勞,我把她照顧得可好了。”小姑娘一臉自豪。
“你叫什麼?”
“寶妹。”
“她呢?”
“小寶妹,是我給她取的。爹孃死的時候她還沒有名字。”
看見容樓衝著自己的姐姐笑了,小寶妹一邊用另一隻沒拿搖鼓的小胖手興奮地拍打著姐姐髮絲零亂的頭,一邊又嘎嘎笑了起來。
“你揹著妹妹走了多久?”
“不記得了。本來爹孃死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村子肯收留我們,但是一打仗大家就又跑了。”寶妹有些羞澀地笑了笑,“乾糧吃完了,還好總有幾個好心的叔叔、嬸嬸願意分點給我們。”
“你們要去哪裡?路上我可以送送你們。”容樓道,心想自己雖然受傷積重難返,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但只要活著總能幫她們生個火、打個獵,不會少了吃喝的。
“大哥哥,謝謝你。我想想。。。。。。”寶妹正低頭想著要去哪裡,卻無意間掃見了容樓腰間的配劍,目光立刻變得警惕了起來,連著退後幾步才道:“你不是難民!”
容樓遲疑道:“我。。。。。。”
“我知道了!你是逃兵!一定是!”寶妹緊緊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兇狠了起來:“都是你們打仗害的!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