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是特別的好,不能長時間待在太陽底下,大部份的時間都留在院子裡用冰納涼。只是,今日靈玥等人必須前去落月村一趟,不得不頂著毒日頭出了趙王府,穿過竹林前往落月村。
蓁蓁早就在村口翹首以待,見了三人漸漸往自己這邊走來隨即上前去迎,道:「靈玥姐姐,姐夫,穆希你們都隨我來吧,我帶你們去祭祀之地。」她與靈玥親密如姐妹一般,也就直接稱呼亦峰為姐夫,亦峰並未抗拒,反倒覺得這小姑娘挺有趣的,便由著蓁蓁這樣稱呼他了。
靈玥多年不曾回來,落月村對她而言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只能讓蓁蓁引路,又聽穆希問:「祭祀之地,是上次村民捉我們回來的那個地方?」
「不是,那裡是用來商議村裡大事的地方,祭祀之地是施術占卜、祈禱的地方。」蓁蓁邊回答邊引領三人往前走,踏上十數級石階後終是停了下來,道:「就是這裡了。」
這是一個圓形高臺,祭壇上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亦峰和穆希正是疑惑這法術是怎樣施展時,只見蓁蓁指尖藍光一現,隨即變出一個盛了水的水盆來,又聽她說:「姐夫,請你滴血於水盆之中。靈玥姐姐,我們開始吧。」
亦峰起初尚有幾分猶豫,不過迎上靈玥溫和的目光後便刺破了自己的手指頭,幾滴鮮血隨即滴進水盆,染紅了盆子裡的水。靈玥與蓁蓁默契地對著水盆施展法術,只見盆子裡的水幾番翻騰躍動,於半空之中形成一面水鏡,水鏡中浮現出一箇中年婦人的模樣。穆希見了,隨即說道:「這不是沈夫人嗎?她就是那個給亦峰下蠱的人?」
亦峰心中怨念又起,原來害得他每月承受噬心之苦的就是他的嫡母,為什麼?她已經將他和孃親都趕到別院居住了,還要置他於死地,到底為何不肯放過他?亦峰雙眉緊蹙,沉默不語,眸中含了怨憤,隱忍不發,也不去看靈玥、穆希和蓁蓁他們。
藍光消失後,蓁蓁未曾發現眾人神色有異,只開口問:「沈夫人是誰?是姐夫的孃親嗎?」話音剛落,她又覺得奇怪,哪有當孃的會給自己兒子下這種折磨人的巫蠱?「她太殘忍了,怎麼可以給姐夫下蠱呢?」
「休要胡言,她不是我孃親。」亦峰彷佛被蓁蓁惹怒,臉上毫無表情,嚇得蓁蓁躲在靈玥身後,他察覺到自己說話的語氣過重,卻未有道歉,只道:「我先回去了。」說罷,轉身走下高臺,往趙王府的方向走去。
靈玥見狀,只得由她來打圓場,輕拍蓁蓁手背以示安慰,道:「對不起,他一時心情不好,我代他向你道歉。」
蓁蓁擺手示意不要緊,她也知道自己剛才可能說錯話惹亦峰生氣,只道:「沒事,你們先回去吧。」
靈玥頷首應下,隨即與穆希一同急步離開落月村,追上亦峰的步伐。
「亦峰,等等我。」靈玥一路追隨,終是氣喘呼呼的站在亦峰面前,止住他的去路,輕輕抓住他胳膊,道:「亦峰,蓁蓁不是有意的,你別生氣,好嗎?」
可惜靈玥也不知道亦峰冷下臉來的原因,亦峰微微搖首,淡言:「我沒生她的氣。」
靈玥聞言,長舒一口氣,偏又輪到她說錯話惹亦峰生氣:「別這麼快灰心,我們回京城讓夫人為你解除蠱術,以後你就不必承受噬心之苦了。」
面對此時天真的靈玥,亦峰實在無法冷靜下來,他臉上是寫不盡的慍怒,一把甩開靈玥抓住自己的手,冷言:「夠了,我不想聽,你別來煩我。慕容靈玥,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跟我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
「我……」靈玥被亦峰嚇得啞口無言,淚水瞬即盈於眼眶,須臾已奪眶而出,她不再望向亦峰,轉身離去。
穆希不忍見到靈玥一片好心被亦峰如此糟蹋,開口勸道:「亦峰,靈玥她不知道你的過去,你怎可遷怒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