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輕飄的破布般倒飛,撞到人身上後,卻又顯出近乎拋石車拋石的巨大威力,生生砸出數道糜碎的血漿,本來蜂擁的城牆上頓時空出一大片狼藉血地。
衝上牆頭的眾突厥戰士被眼前慘不忍睹情的景嚇得呆了。
風蕭蕭趁機縱身躍入人群,又順手奪下一柄鋼槍,狂暴旋擊,噴血的龍捲風驀地降臨城頭,八方激飛的屍骨毫無滯礙的擊穿任何撞上的血肉之軀,然後帶起更鮮紅血腥的旋風。
直到狼牙棒碎得只剩一把木屑,直到鋼矛彎得好似煮爛的麵條,城頭上總算又空曠起來。
再沒有任何一個能高過腰的突厥人,滿地黏稠的碎骨爛肉,就好像被絞肉機擠出的肉沫,一腳踩上去發出水袋漏氣般刺耳的聲音,能令最火熱的人渾身透寒。
極盡瘋狂的殺戮,終於擊破狂人膽,突厥人鬼哭狼嚎的逃下城去,很多人慌不擇路,來不及從雲梯退走,乾脆直接從十多丈的高牆上跳了下去,慘叫著摔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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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義成公主
蕭關之北,群山之巔,石之軒風中負手遙觀,風姿極盡瀟灑,如同仙人降世。
夜空無垠,正在劇烈焚燒的兩座山峰卻好似雙日爭鋒,密集環山的無數火把,宛如白日絕不可見的星光銀河,生滅閃爍,映亮石之軒淡漠的雙眸。
他瞳孔中映照火焰,除此之外,唯剩一道蹁躚似蝶的素色倩影,每一次煽動翅膀,都在火光裡帶起豔麗的血色,更襯得嬌容清冷,白裙肅殺。
“你還有臉見我?”背後傳來的聲線甜美悅耳,卻隱含無窮的滄桑和更無盡的怨意。
石之軒沒有回身,訝道:“義成不是很愛和我說話嗎?遙想當年,始畢汗帳,夜深人靜,我抱公主在懷,你笑盈盈的提筆寫下‘北邊有急’……”
義成冷冷打斷他道:“閉嘴。”
她身著一襲寬大的黑袍,罩帽籠頭,紗巾覆面,不露身材容顏,甚至連手都手縮在袖內,袖口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夜風吹拂,還是因為雙拳攥捏甚緊。
當年楊廣依例北巡長城,被東/突厥可汗始畢帥騎數十萬,圍困於雁門,大軍急攻,乘輿危在旦夕,正是裴矩飛遁千里,向她這個和親突厥的大隋公主求救,她立刻遣使告知始畢“北邊有急”四個字。
始畢可汗擔心被人抄了老家,加之隋朝援軍相繼抵達,見事不可為,方才率兵退去。義成此舉,可謂有大功於中原社稷。
她根本想不到,曾經深愛的情人,竟將大隋陷於萬劫不復。
義成雖是語帶恨意,石之軒卻不以為意的笑道:“好,好,你不愛聽,就不提了,一切重新開始,你看……”他指向蕭關,笑吟吟的道:“這三人就當是見面禮,義成可還滿意?”
義成公主緩緩與石之軒並肩而立,眺望遠方雄關激戰處,緩緩道:“邪帝殺了國師,風后殺了武尊,你特意傳信告知他們的行止,我本該感激。但時至今日,你裴矩有何值得我信任的地方?莫不是別有所圖?”
石之軒側身凝視她被面紗覆住的嬌顏,輕嘆道:“義成還像當年一樣冰雪聰明,不錯,我也想找個藉口見見你。”
義成與他四目相對,渾身觸電般顫抖,眼射寒芒,雙袖舞動,似乎想撲上來將他咬死,然後一口一口嚼爛吞入腹內,不過少許後便強抑怒氣,咬著牙關裡一字字的道:“虛彥何在,讓我見他。否則你說的話,我連一個字都不會信。”
若非心繫楊虛彥這隋朝唯一的嫡系血脈,她根本不會離開草原半步,更不會來見這個傷他至深的男人。
石之軒啞然失笑,道:“他就在你身後。”
義成驀地旋身,便見一人黑衣黑巾黑劍,以及一對閃著異芒的黝黑瞳孔,她忍不住嬌呼一聲,往前踏出半步,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