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坐得最近的紀清越嚇得明顯一跳,碗都差點摔出去,李二郎趕緊伸手扶住,又急又氣又惱:“我就是不想說親,在我未想清楚之前,你們莫要再提了!”
李劉氏可不怕李二郎的急脾氣,只是許久未見他這麼生氣著急,而且還是因為給他說親才這麼生氣 ,實在稀奇,令人有些不明所以。
李二郎不答應,李劉氏只得暫時放棄,她看向嫂子,露出無奈的表情,她也是無能為力了。
幸好大家都沒被影響,人多就是熱鬧,沒一會兒飯桌上的氣氛就重新回暖。
李二郎吃著飯,時不時瞟向紀清越,內心七上八下。遭了,都不給夾菜了。
吃完飯,天已經暗下來,李大青他們沒有再久留,趁著路上沒有下霜結冰之前趕緊回去。
本想馬上找紀清越單獨聊一會兒天,可吃飽飯的李二郎倦意湧上來,實在太累了,從甘州一路小心翼翼地趕回來,花了將近五天,一路上都未得好好休息,又冷又餓,簡直太慘了。
李二郎洗了個澡後回去躺著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紀清越回去前還來看一眼,看到李二郎已經睡熟,感受著房間裡的暖意,確定李二郎不會再冷著,最後與三郎他們道一聲晚安後時間就到了。
紀清越一下子化為虛無,消失在原地,回到了畫裡。
即使知道紀清越沒事,但無論經歷多少遍,看著紀清越憑空消失的人都止不住內心瘋狂地跳動。
太神奇了!
紀清越回到漆黑的畫裡,回房間點亮油燈,灶膛裡的火一直未熄,只需加點柴就能回到明火狀態。
他一邊泡著澡一邊思考一種委婉拒絕李二郎的方法,可心裡又感到一絲絲愉悅。
李二郎忽然的一通“追不追趕”的話,讓他懵了許久,每晚輾轉反側,不斷思考其中隱晦的含義究竟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樣,若只是弟弟崇拜兄長的感情那該多好啊……
好嗎?
不好。
說實話,李二郎一次次拒絕說親確實讓他心情大好。
是的,他喜歡男子。
李二郎忽然回來,他是既期待又害怕,期待是情之所向,害怕是結局已定。
紀清越捧起一抔水拍了拍臉,他清晰地記得李二郎進門後的每個神情和動作。
李二郎被寬大的披風緊緊攏起來,披風上結滿冰碴,抖一抖就嘩嘩嘩地裂開落下。
李長吉接過韁繩,將馬兒拉去後院。
李二郎摘下擋臉的面巾,露出炯炯有神的眼睛,也露出深深凹陷的眼眶和臉頰。
迎著眾人震驚的眼神,李二郎懷著笑意最先看到人群后邊的紀清越,紀清越也在震驚於李二郎的暴瘦,他微微張開口輕輕說了“無事”。
進屋後,李阿孃幫忙脫下披風和風帽,不僅是臉頰,原先遒勁的筋肉都沒了,再也支撐不起衣裳,顯得衣袍又寬又大,空空蕩蕩。
李阿孃再也忍不住痛哭,紀清越心裡也不是滋味。
不是說軍營裡的訓練強度適中嗎?怎麼會把人練成這個模樣呢!
李二郎還在寬慰大家,即使瘦脫相了,也更有勁了,眼中收斂不住的隱隱兇光。他已不是去年那個被野豬撞飛的莽撞少年,若是再次面對失控的野豬,他有許多手段制服那隻畜牲。
紀清越先舀一碗藥膳粥給李二郎暖暖胃。
開飯了,李二郎特地坐在紀清越身邊,面前是李阿孃用陶盆裝的一大盆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高的米飯,他噙著笑,紀清越夾菜時裝作不經意瞥過來一眼,看得多了,紀清越再夾菜時筷子就轉了個彎,換了個方向放進李二郎的飯盆裡。
“多謝越郎!”
接下來,便是李二郎的叔母變了個法子催婚,紀清越夾菜的動作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