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山單的三四倍寬,街道上的熱鬧程度也是山單不能比的,車馬商隊和行人有秩序地各有去處,還有隨處可見的巡邏士兵。
進城後,李二郎沒有直接去尋長纓街,而是走到城門口附近的佈告榜,檢視當地的政策與事件,熟悉一下甘州的基本情況。
聚集在城門口附近茶攤的多是遠行後剛入城的人,討了一壺茶蹲在地上歇腳。來自天南地北的人湊到一起,說著一路上的聽聞,打聽州府發生的趣事。
李二郎慢慢走近,就聽到人群中的你一言我一語。如今被州府百姓津津樂道許久的趣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上個月回紇使臣隊伍經過甘州發生的事。
“也不知他們在山單捱了多少臭蛋,到了甘州還帶著味兒。”
“都這樣了還想著到長安面見官家,若不是被南方的事拖著,官家怕是不會留著讓他們苟延殘喘。”
“只怪山匪太過猖獗……山單一個雜戲師就能騙過眾多百姓,甚至連山匪自己都看不出雜耍把戲。你們不知,東日教更是荒唐,不到月餘竟已籠絡幾千教眾。聽說教頭還是個和尚,教唆底下的教眾反抗官府,難怪官家看不慣寺廟。”
“嗨!如今寺廟哪是什麼清淨之地,而是汙濁之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尋常佛經教義哪會教唆人自殘!”
李二郎站在一旁聽得入神,人們的話題逐漸從回紇轉到其他方面上。
“你們可聽說官家為何突然將矛頭指向寺廟……!除了寺廟自作孽之外,聽說官家決定滅佛前的那段日子時常做夢,怕是上天提示官家動手!”
“你又知官家做夢?”
“我打長安來,長安裡的人都這麼說的,若是底下百姓這麼說便算了,那些官員家的下人也這麼說,難不成官員還准許下人胡謅不成?”
“還有啊!去年天狗食日剛過,官家的剿匪檄文便忽然遍佈整個大黎,官家早有預謀!”
“咱們官家自幼在惠帝膝下長大,得惠帝親自教導,官家智慧著呢!!”
這個話題到此就結束了,大家點到為止,都不再多說,隨後他們又聊到李二郎熟悉的一個人。
“此番與回紇一同進京的,還有一位不知是哪家的貴小姐!只可惜你們當時不在場,不曾親眼看到這位貴家小姐!那身段,那排場,還有頭上的金鳳釵!”
“嚯!金鳳釵?莫不是官家的哪位妃子?”
“誒誒誒!你莫要胡說,那位貴家小姐未盤發,沒出閣呢!”
“若這樣,我倒是知曉這位貴家小姐的身份……”
“對啊!你來自長安!你來說說!那位貴家小姐是什麼身份?”
“只怕是當朝左僕射大人的明珠……”
“嚯……那還真的名副其實的‘明珠’……!”
又有一人爆炸性發言:“好似就是因為這位貴家小姐,隊伍才遭遇土匪襲擊。”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雖並不希望回紇人好過,但這時候他們要是在大黎出事,邊境局勢定然變嚴峻,恐怕會影響貿易之路。”
李二郎心裡一緊,繼續往下聽。
“大約四五日前的事,我那時還在慶州,使臣隊伍已到達慶州,再過十幾日就能到達長安,誰知忽然蹦出一夥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竟敢對使臣隊伍攔路搶劫。”說著,聊天的人指向李二郎身後的佈告榜:“告示不是貼了嘛,為防土匪,加強州府內外的巡防,我在縣衙有一兄弟,他說就是因為慶州土匪搶劫使臣隊伍的事,才導致各州府村縣如此緊張。”
雖然他們並不想讓回紇使臣好過,但事實卻是不能讓他們在大黎內出事。
“你又如何知土匪針對的是那位貴家小姐,而不是回紇使臣?”
“我只說好似,又未確定。這時候對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