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看出畫裡的不同。
上次放假回來家裡還沒有這副畫,所以李三郎不知道這幅畫最初是什麼樣的,不過他學過作畫,知曉裡面的一些東西。
他伸手撫上畫面,摸了摸,又捻了捻指尖,細細琢磨道:“原以為是起黴,細看竟然不是。入秋以來還未下過一點雨,一點兒都不潮,又怎會起黴?瞧新舊,這墨色並非剛畫上去的,與其他地方一樣,都是同一個時間畫的。”
李二郎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記憶:“怎會……大兄剛掛上去時,我瞧得清楚,分明全是枯黃的。”
三人又看了一會,還是猜不出所以然。
猜不出來的最大原因就是他們不敢天馬行空地想象,畫裡住了一個人。
最後自然只能放棄。
聽到他們不再將注意力放在畫上,紀清越鬆了一口氣,轉頭去看確實難看的草廬,原來改變草廬會在畫面上顯現,舉一反三,那麼要是翻動草廬前的空地……
既然這樣,空地是萬萬不能動了。
對於剛發現的棗核,紀清越決定先按兵不動,明天早上再看看,這幾株苗一天後究竟能長成什麼樣。
外邊,兄弟三人又回到書桌邊,李大郎從懷裡掏出錢袋,推到李二郎面前:“二郎,我這攢了一些錢,你拿去。”
李二郎愣了一下,擺擺手直接拒絕:“大兄,這是你給團郎攢的,用也該用在嫂嫂和團郎身上,給我做什麼。”
“你阿嫂那還有,我聽說胡蒜與麥子一樣,要越冬,現在準備還來得及。等量地闢荒後,就能種下去。”
聽李大郎這麼說,李二郎不急了,反而唸叨:“大兄,這是我初次種胡蒜,我未向有經驗的農人請教,還不知自個兒琢磨出的方法可行不可行,最重要的是我還未找出販賣路子呢。”
李大郎看著弟弟將錢袋推回來,笑道:“我們這離關外近,貿易往來繁盛,大家對胡蒜胡芹皆不陌生,可週遭無人種植,你可曾想過這是為何?”
“自然知道。”李二郎得意一笑:“最初,這些香料是胡人千里迢迢從關外帶進來的,專做貴人買賣,牢牢把持販賣路子,也不肯透露種植方法,物以稀為貴,香料風靡之時,價格一度千金難買,香料種子跟著水漲船高。無人種植香料原因有二,其一香料種子價格高昂不易買得,其二香料生意被胡人把持,私自販賣香料會遭到胡人報復。”
紀清越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這位李二郎的膽子還真是大。
李二郎看向三郎:“三郎,你可替我算算一斤米的價格?”
李三郎溫和一笑,帶著自信:“有何不可。”
市面上粟米用鬥來稱量,鬥是容量單位,而斤是重量單位,兩者不能直接比較。
“三郎按以往的價格算即可。”
“好。一斗米十三文,一頭蒜足要十文,對不對?”
“對。”
紀清越聽得好笑,這三兄弟怎麼做起算術題。
“一石為十鬥,一石為一百零六斤,即一斗為……”
紀清越心算:十點六斤!
“十斤九兩六錢。”李三郎繼續說:“十斤九兩六錢需十三文,即一斤米近乎用不到二文,再便宜些一文也能買一斤米。品質極優的蒜一頭重四兩,四頭一斤,即四十文一斤蒜。”
看看,一斤米用不到二文,一斤蒜就需要四十文,竟然這麼離譜。
“如今我尚不知一畝需多少蒜種……只怕需要不少……”
紀清越在裡面點點頭,十點六斤等於十斤九兩六錢,那麼這裡的一斤就不是等於十兩,而是十六兩。
按最好的情況來假設,一頭蒜重四兩,那麼一斤大約四頭蒜,每頭蒜有十顆種子,一畝地足有六百六平米,每十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