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大門敞開著,一個年輕卻氣勢十足的姑娘坐在屋內的圈椅中,愜意地喝著茶,舉手投足間大氣的姿態,只有富家小姐身上才培養得出來,往日見到的張管事在他們心中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此時卻恭敬地站在正屋門外,擺手示意他們在院子內等候,勿要靠近。
村民已經習慣看到張管事收貨時坐在院中算賬發錢的場景,如今卻只能站在門外,可見屋內的這位貴小姐才是東家。
富家小姐果然與農家姑娘不一樣,竟然這般秀氣好看,讓人移不開目光,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村民陸陸續續來到院中,張管事一看人來得差不多了,便來到門邊請示東家小姐。
張管事每年都來收貨,已經對村民的基本情況打聽得一清二楚,誰家是佃戶,誰家有多少地,他心中有數,要想矇騙不他,那就是“死路一條”。
想種胡蒜的最低要求就是自家有地。
屋裡的許丹在人齊後,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從椅子裡起身,跨過門檻來到屋簷下。
儘管許丹已經精簡身上的首飾,換上樸素許多的衣裳,但長年培養出來貴氣是遮蓋不了的,一眼一眸,一步一投手,盡是已經刻在身上的規矩。
“價格已告知大家,要種多少能種多少全憑各位的能力,但是!”許丹著重強調了“但是”這兩個字,而後接著說:“我既許了這個價格就要約定相應的條件,否則你們從我這買了低價的胡蒜,轉手賣給他人,那可如何是好。”
許丹這話明顯說中了一些人藏著掖著的心思,他們來不及遮掩心虛的神情被許丹看得一清二楚。
她略顯威嚴地笑了笑:“我已明示,從我這買胡蒜有兩個優勢。一,價格我出四十五文,比縣裡低一文;二,明年收蒜時,若蒜價不景氣,當真跌得比四十五文還低,在這裡我可承諾大家,若真是如此,屆時我可用四十五文的價格收回大家手中的胡蒜。”
人們聽了頓時一陣沸騰,扭頭向周圍的人交頭接耳起來,隨後許丹又繼續說道:“好處說完了,如今我要說的就是條件。三個點,第一,你們種出來的胡蒜只能賣與我;第二,我會根據你們買走的胡蒜定下一年後要交於我的胡蒜重量,若重量不足,不足的部分便以長安胡蒜市價賠償與我;第三,若是有人吃裡扒外,反刺我豐足糧行,大可試一試,看看後果是什麼。”
對於底下村民的小動作,許丹不屑一顧,她已經給了機會,要是他們不好好接住,絕對不會還有下一次。
這時有村民提問:“小姐,若胡蒜種子不好,種下去顆粒無收,這並非我願,到時拿不出足數的胡蒜,也要按照長安市價賠償嗎?”
許丹輕飄飄地看著提問的人:“我已檢視過,種子決計沒有問題,李家祥郎君種出來的胡蒜品質上好,四十五文已是最大讓步。若你們買回種子,播種之時卻用劣種換走良種,才可能絕收亦或不足數,否則除了天災,使得這裡所有田地都顆粒無收,我想不到如何會不足數。各位,我還是那句話,不足數的部分,以長安市價賠償。”
立威後,她的語氣漸漸緩下來:“我要的只有胡蒜,並不貪圖你們這點賠償,只要你們有心耕種,自然不必擔心會不足數。”
張管事順著許丹的話,繼續施壓:“如今豐足糧行已在山單立足,我為糧行管事,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派人下來督種,若各位擔心胡商報復,大可告知於我,他們為外邦勢力,若我們萬眾一心,怎會抵擋不住他們的伎倆。”
不少人已經動心,蠢蠢欲動,可還是沒有下決心,現在只差沒有親眼看到蒜種。
許丹知道他們還有這個顧慮後,便說:“今日胡蒜才收穫上來,需得晾曬兩日,後日你們大可到這裡看看蒜種,看看我是否坑騙於你們。”
送走這些村民後,許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