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郎拍了拍二兄,安慰:“紀阿兄沒出事,只是他好像很著急東家小姐的馬車,一回來便問我關於東家小姐的事,還說什麼及不及笄……”
李二郎思緒百轉千回,自然想不明白紀清越為什麼會突然為一個姑娘著急,但他了解紀清越,知道里邊的事情定然不簡單。
他飛快地奔跑著,沒花一刻鐘就跑回院子。
李瑜揹著竹筒,正在院子裡陪著團郎。
“越郎!出什麼事了!!”李二郎顧不得懷裡還有個弟弟,趕緊取過竹筒。
掛畫沒事。
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紀清越已經站在橋上等了好一會兒,立刻讓李二郎把他帶到書房裡,他有話要說。
於是三個小孩被關在門外,只能在外面自己玩耍。
李二郎與紀清越在書房裡待了很長時間,紀清越問什麼他便答什麼。
“馬車裡只有那位東家小姐嗎?”
得到答案是還有一位時,紀清越終於鬆了一口氣,於是與李二郎說起昨晚的夢。
當時李瑜說的時間太籠統,只說在寶應四年的秋天,一位大臣的女兒在斂蒼山裡遇害,還有,之前我的心思一直在想怎麼到京城攔下那場暗殺行動,卻忘了這裡還有一場陰謀,下意識忽略了這位小姐的重要程度。”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幸好這位小姐還在村子裡。
可要怎麼阻止他們走那條山路呢?
紀清越是一點都不瞭解斂蒼山的,只能聽從李二郎的意見,他默不作聲閉上嘴,而李二郎陷入沉思,手指一點一點地敲擊椅子把手。
不說要幫助那位小姐化解危機,現在光是要讓她信服都很有難度。
那位小姐要是能走官道,會選擇走這種荒廢許久的山路嗎?
用山匪的理由勸她返回走官道成功率很渺茫,說不定官道上有比山匪更可怕的東西。
珧山懸崖下方的河谷遺址已經存在了上千年,走過懸崖不久,那裡就有一條山路入口。
西北的河大多不會入海,流著流著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古河也不例外,小巧的馬車從村子出發,行兩個時辰,便可以達到荒廢的河床,沿著河床往前走一刻鐘,就能到達古河的盡頭,那裡是一個乾枯的湖泊。
人們曾經嘗試在乾涸的河床開墾農田,可無論怎麼嘗試,河床那白花花的泥土都不能讓植物順利生長。
久而久之,那裡就無人想開墾河谷。
湖泊邊緣,就是山路的起點。
當時住在湖泊邊的人們為了不繞路就能到達州府,便決定開山造路,硬生生地在山中修出一條能拉板車的小路!
河流的水越來越少,湖泊漸漸乾枯,那裡的人也慢慢地遷移走了,直至官府修建了一條連通村莊,通往山單的土路,山路徹底荒廢,到如今山路已再次迴歸自然。
被山林慢慢來侵吞的山路很不好走,加之山中野獸出沒,且還有那不知藏於何處的山匪,尋常人都放棄這條山路了。
那位小姐的馬車修得小巧且精緻,應對這種山路是最為巧妙。
李二郎想了一圈,事實確實與越郎說的一樣,一定要救下這位小姐,否則她家裡那位長輩發起瘋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二郎你要怎麼做?”紀清越聽到李二郎敲擊椅子扶手的聲音忽然停下來了,趕緊又問:“我能幫到什麼?”
“還未確定,如今得去見一見那位小姐。”李二郎本不想插手這些事,可若是袖手旁觀,造成的影響會波及到他們身上,到時候最慘的還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將展開的畫卷好放進竹筒裡,背在胸前,心裡止不住地狠狠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