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了,眼睛已經不知要看向哪裡,哪裡都是荒涼的、枯敗的……
李二郎呢?四郎呢?
墨水僧人是什麼意思?要他看這個景象做什麼?
紀清越不斷擺動著眼珠,快速地將書房掃視一遍。
忽然,他想起書房裡還有一個藏得非常隱秘的地窖,回想當初在畫裡聽到搬動重物的沉悶聲,位置似乎就在……
原本掛畫的地方,前往與書桌相對的空曠地方——書房進門的左邊,磚縫之中,細看之下當真不容易找出的地窖入口。
似乎要搬開一塊小東西后才能找到掀開地窖的鐵環。
紀清越蹲在地上不斷摸索,摳摳挖挖,果然在一塊鬆動的青磚之下發現了一個鐵環!
他立刻握著鐵環用力往上提,將沉重的石板蓋挪了出來,撞在地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剛想往裡探頭去看,忽然一個身影如隼一般從書房外閃了進來:“你是何人!休要動這裡的東西!”說著那人提刀便砍了過來。
紀清越扭身一躲,看清了來人,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枯黃的頭髮,臉頰乾癟,顯得一雙眼睛特別大,特別水潤,像是兩顆寶石一樣嵌在臉上,男孩身上的衣裳破爛到只能勉強蔽體,雙手握著砍刀對準了紀清越。
小孩舉著鋥亮的砍刀惡狠狠地盯著自己:“我再說一遍,休要動這裡的東西!趕緊離開!”
紀清越看著小孩止不住顫抖的雙手,如何看不出來他是在虛張聲勢。
十一二歲的年紀……?
他舉著雙手示意自己手裡沒有武器也不會傷害人,小心翼翼地問道:“現在是什麼年號?”
小孩警惕地盯著紀清越,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身上有吃的,你告訴我我便分與你。”
小孩的喉頭上下動了動,他開口道:“如今是廣德二年。”
紀清越心裡一驚,這不是李二郎跟他說的時間!算起來,新年一過,大黎的皇帝才登基四年,應該是寶應四年才對!怎麼會蹦出個廣德二年?
他想到什麼,繃住快要裂開的表情,又問道:“廣德前面是什麼年號?”
小孩舉著刀不肯放下,抿著乾裂的嘴唇,開口:“你先與我吃的。”
紀清越舉著的手拍了拍腦袋,差點忘記答應過別人的事。
他轉身去翻身上的揹包,驚覺自己還穿著冬日的披風,這裡很明顯正處於夏天,小孩穿著薄薄的短袍,難怪他已悶出一身熱汗!
在小孩懷疑與戒備的目光中,紀清越摘下披風,露出身後揹著的尼龍包,裡面還有幾塊未吃完的烤餅。
他拿出一塊餅,撕下一半遞了過去,小孩迅速奪過去,藏進懷中。
紀清越:“你還未告訴我,廣德前面是什麼年號?”
“寶應。”
這就對了。
他來的時候還是寶應四年,而出現的地方卻是廣德二年,看來這裡已經經歷過朝代更迭。
寶應的最後一年是廣德元年,這麼看的話……
“去年是寶應幾年?”
小孩真的覺得非常奇怪,哪有人追著年號一直問的!他有些不耐煩:“寶應八年!你問這些做什麼!”
寶應八年?
寶應的年號四年後結束,代表著四年後皇帝去世了,隨後新的皇帝登基,更改年號。
四加一,相差了五年,五年而已,李二郎的家怎麼會荒廢成這個樣子?
等等。
李四郎過了年可以算作六歲,那麼現在應該是十一歲了,難道眼前的這個小孩……?
小孩見紀清越看他的眼神變得熾熱,立刻又握緊了刀,宛如擰緊了的弦。
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