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恪離去的背影,林韻寧突然感到心酸,他的背影是那麼孤單和無力。
她不知陳恪為何這個表現?陳恪好似想明白了什麼,突然間就這個樣子。
她想追上去問問,卻被書劍抓住了手腕,而柳乘風卻興高采烈的說道:“陳恪一見我就離開,這是心虛的表現。”
他以為陳恪怕他,得意洋洋的認為扳回一局。
而林韻寧卻知道,陳恪的突然離去與柳乘風的到來毫無關係,柳乘風來不來他都會離開。
但她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陳恪臉上的表情看,他好似突然想明白什麼而有些沮喪。
“他預感到辯經會輸嗎?”林韻寧想到這一點,卻不知陳恪為何會萌生這個想法?
作為一名傳武的修煉者,她知道某些人的預感能力非常強,這種預感又可稱為感知,在道教被稱為覺知力,在佛教被稱為末那識,她的姑奶就具有這樣的能力。
想到這她就想到監牢裡那具打坐的身影,然後將陳恪納入到修煉者的隊伍裡。
她的姑奶是名修行者,而她只是一名修煉者,陳恪也只能是這個層次。
確定這個層次她就知道陳恪沒這個能力,於是愈發好奇了,不知陳恪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專心思索,沒聽到柳乘風說了什麼,直到書劍輕輕懟懟她的胳膊,清醒過來看向柳乘風。
見她看來柳乘風笑道:“陳恪真是找死,今天的講學竟公然說出‘五十歲以前學儒,六十歲以前修道,六十歲以後還沒死就信佛這樣的話’,他不知劉太后信佛嗎?”
這席話是陳恪在中午講學時說的,當時的林韻寧和書劍還在進行悄悄潛入書院的行動中,沒聽到這席話,這時聽柳乘風說起,不以為然地問道:“怎麼了?”
這席話在她這裡沒問題,她的姑奶通道,卻不排斥別人信什麼。
這是道教的特點,真正的道教徒信的是自己,看別人燒香拜佛求佛保佑感覺挺有意思。
她的姑奶就是這個思維,還傳給了她。
所以她對陳恪的這席話並不反感,還覺得有點道理。
而柳乘風解釋,“陳恪說出這話至少證明他不聰明,太后聽說此話一定很生氣,而這話也會惹惱儒釋道的一些大家,對他十分不利。”
柳乘風的這席話說到點子上了,林韻寧開始擔心起來。
然後聽他繼續說道:“像陳恪這樣的蠢材竟在朝野鬧起一股風波,也是大人們的仁慈給慣的。”
他說這話林韻寧就不愛聽了,冷冷回道:“柳兄所言是在罵我嗎?”
聽她質問柳乘風一怔,他說陳恪愚蠢與她何關?
再聽林韻寧冷冷說道:“陳恪與我有婚約,在未解除婚約前,柳兄說陳恪壞話也是說我壞話。”
說完這話林韻寧憤然起身離去,書劍趕緊起身追出去。
愕然的柳乘風正要起身跟上,一個夥計跑過來攔住他說道:“公子、請付五十六文銅錢。”
柳乘風挺冤。
陳恪沒結賬,林韻寧和書劍也沒結賬,夥計抓住了柳乘風,他不結賬走不了,覺得冤也要付賬。
他沒喝茶不是理由,夥計看得清清楚楚,他是主動湊上去的。
夥計振振有詞,柳乘風卻不想與他爭執,他不差這五十六文錢,只是想到也給陳恪付賬心裡不舒服而已。
等他付了茶錢走下樓來,卻不見林韻寧和書劍的身影,找一圈還是蹤影皆無,無奈地往揚府走去。
他是楊國斌的外甥,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楊府,走過這條街時,突然想起漱玉館就在前面的小巷內。
李漱玉雖為女伎,但在京城卻十分有名,被稱為古琴大家,身份比較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