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小屋迎來了一個十分稀奇的客人。
稀奇到幾十年都沒曾來過。
野生道長,江初一。
江老爺子躺在床上插著呼吸機,數目多到誇張的褶子讓他的眼睛只剩一道縫。
他努力的睜開一條縫。
試圖看清來者的樣子。
“初一?”
“呦,黃紙白拿了,還以為你死了呢。”
老齡父子就是這樣的。
一個老頭祝一個更老的老頭早點死。
屋子裡除了醫療團隊之外。
還有在桌前喝茶的江老二和姜遠峰。
姜遠峰低頭喝茶沒有插話,他知道江老爺子身體不好。
但沒有想過不好到這種程度。
連說話都很吃力。
這讓他原本準備好的措辭都失去了意義。
他原還想著幫自家女婿找找場子呢。
你問誰是他女婿?江流唄。
姜遠峰對於自家女兒的終身大事是真的犯愁。
按理說女兒這種綜合條件是不愁嫁的,可奈何脾氣太臭了。
好不容易碰到個女兒喜歡且門當戶對,還能壓住女兒的臭脾氣。
姜遠峰做夢都笑醒好幾回。
他來之前甚至做好了,跪下給老爺子磕一個的準備。
小輩給長輩磕一個也不丟人。
無論如何,江流得當我女婿,我女兒就嫁他了。
眼看著野生道長進門,姜遠峰覺得自己該出去了。
別人的家事不能看。
但臨走前得把話說清楚:
“老爺子,我是遠峰。”
“江流把你搬來當救兵了?”
姜遠峰面對老爺子還是有點壓力,一時間有點嘴瓢:
“是...到我這個歲數你就懂了,兒女的心願...”
“我到你這個歲數?”老爺子的聲音沙啞的聽不出語氣:“我要是你這個歲數就好了。”
老爺子沒有在這件事情糾纏,擺擺手示意送客。
姜遠峰很自覺的走了出去 ,示意江老二不用送。
他深知人衰老到這種程度,很多事情就已經撒手不管了。
已經沒有精力管了。
或許他該找親家聊一聊?
江老三那人雖說流氓了點,但好歹以前也見過幾面。
...
“初一,無論你心底裡有多大怨氣,上一代的恩怨就此打住吧。”
“你說開始就開始,你說停就停?”
江初一毫無顧忌的坐在搖椅上摳腳,整個就是不修邊幅的老頭子。
和他坐在邊上的老帥哥二弟格格不入。
他轉過頭看向老二:
“老二,幹得不錯啊,還得是你願意幫大哥。”
“怎麼說?”
“還裝傻,老三是你偷偷放出去的吧?把魔都的人給弄來幫場子。”
“我昨晚在救火,沒空做這些事。”江老二老神常在的抿著茶水。
“不跟你糾結這個,老三人呢?”江老大拿了個梨子放嘴裡啃,邊啃邊說:“還得是他夠狠,大門都給撞塌了。”
“被逐出家族的人不能呆在家裡。”
“快把他叫回來,得趁著死老頭子還清醒趕緊交代後事。”江老大夾著嗓子說著:“畢竟二十年前老三受了委屈,二十年後還不得給點補償?趕緊宣佈江流當繼承人,老三回來輔佐兒子吧。”
江初一鬍子上沾著梨子皮,但卻笑的非常開心。
足足笑了五分鐘才停下來喘口氣:
“這就是死老頭的德行,你任勞任怨的幹了二十年,一句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