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堂。
野生道長終於發現了角落裡的兩個人影。
“侄子?”
“大伯,你玩你的,不用管我。”
“要不要來體驗一下我的水井野生之道?”
“您自己享受吧,我沒有這個福氣。”江流連連擺手。
但其實他是有些好奇心在裡面的。
比如和水井...要以一種什麼樣的姿勢才能做到?
有些東西不敢細想。
在清修之地想這種事情,還是有些不敬了。
江流準備離開,不打擾大伯的好事。
但招呼還是要打的。
“大伯,我們這就走了。”
“師兄,我們走啦。”微生岫也怯生生打了個招呼。
???
江流歪過頭神色古怪,怎麼還論上師兄妹了。
微生岫的神色也很古怪。
她從前可是見過野生道長的,但也沒人說這是大伯啊。
“你問我大伯叫師兄,我該問你叫什麼?”
“輩分上算姑姑輩,你叫聲姑姑也沒問題。”大伯一針見血。
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倫理大戲。
在臨走前,大伯拉過江流閒聊了兩句:
“聽說要訂婚了?一晃二十年過去,也要成大人了。”
“你隨份子嘛,大伯?”
“大伯肯定給你包個大份子。”
野生道長渾身被開水澆的溼漉漉,鬚髮甚至還在緩緩冒熱氣。
看著不像大伯更不像道長。
反倒像個流浪漢。
“大伯,你歲數也越來越大,沒考慮考慮養老問題?”
“沒能真做到野生,野死也算是尋道之路。”
江流也不知道野死這詞,是不是大伯首創。
大概意思是,生命到盡頭的時候在野外找個地等死?
“大伯,你每天都在幹些什麼?”江流發出了疑問。
“如你所見,尋找我的道。”
“可是意義在哪裡呢?你跟我爺爺也有仇是吧?”
看騎牆派的反應就知道,大伯也算是餘威尚在。
那他刻意隱身就有說法了。
江流百思不得其解,終究還是擺擺手離開。
但臨走前大伯問了他個古怪的問題。
“怎麼選了元旦這個洋節訂婚?我這小師妹也算半個修行中人,該尋個黃道吉日才對。”
“一月一號,一柱擎天,吉利。”
江流沒多說就走了。
在走出天師堂坐在駕駛位上的時候。
他下意識的想掏出手機撥個電話,但終究還是沒有撥出去。
剛剛他在水井邊聞到了個熟悉的香氣。
他這鼻子對於女人身上的香氣非常敏銳。
parfums de marly。
在漫天的香火氣裡,多出一道若隱若現的香水味根本逃不過江流的鼻子。
這個電話他沒打。
因為打了也得不到實話。
裴安寧,你可真是給我扯了個驚天大謊啊。
...
幽靜的庭院裡。
裴安寧從側室走出來,神色不安的望著江流離去的方向。
“放心吧,沒人注意到你。”野生道長坐在井邊開口問了一句:
“一月一號訂婚,還真不是你自作主張?”
“這都是江流自己的想法,我沒有能力控制他。”裴安寧神情淡然的回答,手心已經要攥出汗了。
“看來江流對家族鬥爭也不太感興趣,可這小子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