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道:“無妨, 要。我相信葛力姆喬今天的舉動都是出自忠誠,對吧。”
“……沒錯。”
葛力姆喬懶得反駁, 十分有眼色地順著臺階下來,然而東仙要卻不贊同藍染放縱的態度,左手拇指頂在刀鍔上, “咔噠”一聲將長刃脫鞘。
一直觀察著對方動作的桀驁破面雙眸微微眯起,插在兜裡的右手悄然緊握成拳, 這位黑膚總括官依舊那麼喜歡說教,又將熟悉的“大義”論調搬了出來。
“但,大義名下的殺戮——則是正義。”1
東仙要驀然出刀, 動作極為快速, 葛力姆喬也沒有想到藍染都放話說要原諒他的情況下這傢伙竟還敢私自出手,震驚之餘已然來不及躲閃, 那道鋒芒霎時砍向他的左臂,刀刃狠狠割裂皮肉。
一抹深紅此刻忽地出現在他面前。
藍髮男人瞳孔驟縮, 根本來不及思考便下意識將擋在自己身前的嬌小人影摟進懷裡,大量血液自她腰腹深可見骨的傷處灑落在地, 那隻格擋住斬魄刀的右手也無力垂下,鐵鏽味瞬間瀰漫在大殿之中。
慄山沙羅靠在他胸前勉強穩住身形,面無表情看向這位出手狠辣的總括官。
葛力姆喬低下頭,沉默地抬起左手,輕輕捂住她腹部被割裂的猙獰傷口,靈力在掌中凝聚,緩慢修復著那道不斷湧出血液的刀傷。
男人周身的氣勢越發危險,靈壓不可抑制地從他身上傾瀉而出,伴隨著憤怒的低吼,下一秒,纏著藍色柄卷的斬魄刀應聲而出。
“東仙——!!!”
葛力姆喬抬刀劈去,腰側卻吃了逐漸虛弱下來的少女一記肘擊。
“葛力姆喬!不許動……咳、咳咳……”因急迫制止的動作太激烈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慄山沙羅忍不住咳了兩聲,藍髮破面便連忙收回刀緊張地扶穩她。
待氣息平緩之後,少女才繼續道:“是我讓他出去幫我買東西的,無論如何責任也有我一份。”
隨後她瞥了眼自己手筋斷裂分毫不能移動的右腕,抿唇看向臺上的男人,並未理會一旁因誤傷無辜而僵住的東仙要,神色歉疚:“十分抱歉,藍染先生,是我太任性了。”
“沒關係,只要在底線之內,你可以盡情任性。”藍染惣右介看似溫和地笑了笑,目光劃過緊摟著少女的十刃之六,低沉的聲線中倏然摻了幾分冰冷,“但,他魯莽的行為讓我們損失了五位同伴這一點,不可輕饒。”
“以儆效尤,即日起——剝奪葛力姆喬的號碼,希望你們二人回去好好反省。”
“沙羅,這個懲罰,你同意麼。”
少女望向那雙深不見底的褐眸,勉強抬起左手撫在胸前。
“……是,一切、遵從您的意志。”
“下去吧。”
藍髮破面緘默不語,陰狠的目光注視著那個黑色面板的死神,殺意自瞳中迸現。雖然他很想將東仙要立刻斬殺於此,但現在明顯不是什麼好時機,葛力姆喬將這筆賬牢牢記在心裡,靈力持續輸入少女體內,為她緩解嚴重的傷勢。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相互扶持著離開,藍染目送他們遠去,淡然起身走至窗邊。
市丸銀站在門後,狐狸般的面容上笑意依舊狡猾,他似是調侃地對藍染道:“真是壞心眼啊,居然這麼消遣屬下,今天可是損失了五具破面呢。”
“呵,無所謂,不過是群最下等的基力安罷了,雖然其中還有個亞丘卡斯多少有些可惜,倒也不妨礙計劃的執行。”
一如既往的冷酷表現讓銀髮青年嘴角弧度加深,他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不愧是藍染隊長”,而後便優哉遊哉離開了主殿。
藍染望向遠處那片由他親手偽造出來的漆黑夜空,眸中劃過一道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