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好處連爹孃是誰都能忘的人,還真如此難查案?這種人,他…”
霎時間,宴如塵輕拍司鴻音背脊的手微滯,司鴻音即刻察覺,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分寸。畢竟關山羽和宴如塵同村一起出來,當著他的面說關山羽是鄉野村夫,等於把宴如塵也罵了一頓。
她連忙自宴如塵懷中坐起,歉意溢於言表:“如塵,你知我並非此意。”
宴如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溫柔回應:“我自然知曉,不必介懷。“
這笑容如同春日暖陽,司鴻音原本陰霾一片的心情終於是舒坦了許多。她凝視著宴如塵俊逸的側顏,忽而憶起一事,匆匆從懷中取出一精緻荷包,輕輕置於宴如塵手中:“說起關山羽,你之前好奇青長老為何對他如此偏愛,甚至不惜違規相助。這其中的隱情,你只需檢視青長老房中便知分曉。”
宴如塵低頭,見荷包內藏有一令牌,眉頭微蹙,顯露出幾分憂慮:“我雖好奇,但弟子擅入長老居所,確有違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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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鴻音輕按宴如塵欲退回荷包的手,臉頰微紅,輕聲道:“如塵,你我已私定終身,這荷包便是我的心意,你怎能拒絕?再者,青長老因違規之事已自請長老院責罰,而你正負責調查我父親之案,此乃公務所需,不必拘泥於常規禮數。”
聞此言,宴如塵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他朝司鴻音溫柔一笑,輕聲細語道:“先送你回去吧,你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
話雖然是關心司鴻音沒有休息好,但宴如塵自己同樣是在連軸轉,未得片刻閒暇。
他除了要深入調查那起事件,還肩負起諸多後續工作的重擔。藏書閣遭雷擊損毀,典籍散失,修繕與書籍補全的工作繁重異常,需細緻整理清單交予玄霜居採辦。再加上此前眾弟子從塢子尖急忙返回,外頭如今還不知天旋道宗發生了何事,但是這陣仗倒是惹了不少人好奇,近來總是有人聚在山門前打聽訊息,還需派弟子鎮守並準備說辭以應對詢問。
此外,查案、審理、籌備司宣清的喪儀、安葬事宜,以及清理逃逸妖獸等任務,基本上都落在了天劍閣弟子身上。但是天劍閣弟子一向是埋頭苦修,對人情世故居然幾乎人人一竅不通,面對如此複雜局面,根本顯得力不從心。旁的派系雖然說是和天劍閣同宗同源,但是現在傳出弟子勾結魔族一事,各派長老都紛紛忙於自查內部,根本沒有餘力能幫到天劍閣分擔一些。
因為司鴻音與宴如塵這層交情在,她便一力推舉宴如塵作為主查,於是這每一樣單拎出來都是令人焦頭爛額的事情,便都壓在了宴如塵的頭上。
宴如塵平生第一次,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覺,明明距離事情發生才過去三天,但是似乎過了半輩子。
他把司鴻音送回紫薇社安頓好,又是哄又是安慰,直到司鴻音睡著,他才回來。他一邊捶著被司鴻音靠麻了的手臂,步子虛浮的走回了天劍閣,一進大堂入眼便是滿地的卷宗與玉簡,卷宗堆積如山高,弟子們捧著卷宗圈圈畫畫,埋頭苦幹,正在清點那晚雷擊後損失的書籍與盤查那魔族是不是有偷偷從宗門順走的東西。
宴如塵凝視著滿地的雜亂,心中湧起一絲疲憊,正欲轉身回舍小憩片刻再來幫忙,誰知這左腿剛一抬,一弟子的目光恰好掠過,筆尖一頓,隨即移開目光,嘴裡卻不陰不陽道:“我當是誰擋我光了,原來是現在的首席大弟子啊,哄人倒是挺在行,幫忙就看不見人影了,累死我們算了。”
周遭幾名弟子聞言,紛紛抬頭,目光閃爍間,又迅速低下頭去,私下裡竊竊私語:“別往心裡去,人家修為高、相貌好,自然有人疼,咱們還是老實查卷宗吧。”
“說的也是呢,按照司小姐對他的喜愛程度,保不齊以後這天劍宗就他接手了,我哪敢不幹啊,這大腿以後還得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