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關山羽第一次,要如此辛苦的壓制嘴角的笑意。
此刻,那不知被誰拾得的,宴如塵不知是不是無意丟掉的靈鏡,正在摘星樓上兢兢業業的播放著這段日子以來他們蒐集的所有記錄。
每展示一項證據,鐘樓上的長老臉色就黑了一分,播放到最後,鐘樓上的長老們臉色只剩下個鍋底,連叫吩咐弟子制止都忘了。
廣場上的眾人看的起勁,每至一處關鍵,便集體倒吸冷氣,議論與嘆息聲此起彼伏。
關山羽還站在原地沒動,素逸抱著李修齊和清凡嚎啕大哭,李素吟也提著裙襬,踩著花盆底,邊哭邊從遠處趕來。而關山羽的目光,始終落在宴如塵身上。
宴如塵還半蹲在李修齊身邊,目光有些痛心和震驚的望著那摘星樓的方向,但痛心歸痛心,宴如塵並沒有要站起來制止的樣子。關山羽望著他的後腦勺,嘴角實在沒忍住勾起了半邊。
宴如塵啊宴如塵,果然是他筆下創作的人物。怎麼可能真會是個笨蛋。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借刀殺人”。
關山羽垂眸凝著他,眼中笑意越聚越多。或許是被這灼熱的視線所察,本來還緊緊盯著摘星樓的宴如塵,驀然轉身回頭,望了望關山羽,隔著嘈雜的人群,兩雙眼睛赤恍恍的撞在一起。
關山羽眸光微動,注視著他,下一秒,兩人默契的互相淺淺一笑。
“你們太卑鄙了!自己做了這些缺德事,居然想要嫁禍到我頭上!”
突兀的喊叫打斷了關山羽與宴如塵對視。
關山羽抬頭望向鐘樓,只見王蜀彥情緒激動地掐住袁崇霄的脖子,怒吼道:“我就知道你們三家早看我不順眼了,自己做了這種齷齪事居然算到我頭上,你賠我雲祭禪十二位弟子的性命啊!”
一旁站著許久的虞久釋本就震驚不已,見師父飛撲上前推倒了紫霄掌門,他也氣憤的衝上前去一腳踢翻了袁崇霄身後的紫霄弟子,邊打邊罵愣在一旁的於坤良:“你他媽的我就知道你是叛徒,居然和外宗門聯合起來嫁禍給我們!你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
於坤良回過神來,雙眼通紅地瞪著虞久釋,大喊:“我他媽沒有!”說完也大跑幾步上前,和紫霄靈境的弟子們扭打在了一起。
一旁天璇的幾位長老見狀,本想上前勸阻,但想到袁崇霄竟敢在宗門秘密養殖噬魂草,還搞出望水嶺弟子失蹤這種事情來,便沒再上前。
青元子注意到廣場上還有許多憤怒的旁觀者,他提醒身旁的嶽凌梧等人:“快去拉開他們,再這樣下去難以收場。”
可是他邊說邊向前走了幾步,卻發現無人跟上。他疑惑地回頭望向嶽凌梧等人:“怎麼了?快來幫忙呀?”
金雲澈倒是先開口了,眼神複雜地望著青元子:“元子,老司的事,是你做的?”
青元子一愣,急忙解釋:“當然不是我!”
嶽凌梧怒道:“那你解釋下,這靈鏡中的內容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摘星臺上的靈境已播放至第三遍,各中細節毫無遺漏的被眾人仔仔細細看在眼裡。青元子回望廣場上激憤的人群和倒地不起的李修齊,特意提高了聲音,解釋:“此物確是我交予老司的,可是這東西是他自己先得了存在禁室裡,說是魔族的廢鐵,託我順路攜帶而已,這個事情不是出事時和你們解釋過了嗎?我承認幫忙傳遞,可我沒有殺他啊!”
嶽凌梧音量提升,質問道:“那是因為之前關山羽的嫌疑更大,且你雨夜與我們同在塢子尖,無作案時間,所以我們才沒有懷疑你的!現在證據確鑿,你讓我們怎麼信!”
青元子情緒也略顯激動:“我為何要殺他?照此邏輯,雲澈那日閉關未去塢子尖,那他是不是也有嫌疑!”
金雲澈見青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