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櫻桃臉上藏不住的笑意。
沈欣言嘆了口氣:“又讓你看到熱鬧了,”
她是真的很羨慕櫻桃的悠閒。
櫻桃笑得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劉大奶奶被劉大人接走了,據說劉大人走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慍色,連帶著對趙姨娘也沒了好臉色。”
沈欣言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原因。
劉翰林榜眼出身,只是翰林院人才濟濟,幾乎每屆前三名都會留在翰林院任職。
只是他不似狀元那般受陛下重視,也不似探花郎長了一副好容顏引人注意。
在翰林院他的才能不算出眾,為人古板不懂變通,身後沒有家族勢力支撐,又自詡純臣不攀附權貴。
沒人為他走動,也無人為他的事情上心,故而至今也沒能外放,官職也不過是個從六品。
京官升遷極難,身後無人庇護的更是步履維艱,否則當初劉翰林也不會被人派去治水。
只是那時國庫無錢,治水就變成了一樁苦差事,極可能無法活著回來,亦或是因為沒辦好差使被陛下治罪。
難怪劉翰林這樣自詡清高的人,會急著讓姚錦如想辦法幫忙疏通關係。
可如今的形勢卻是不同,在銀錢充裕的前提下,治水的話也變成了一件能夠充實政績的美差。
西南走過一遭,只要不是貪到沒邊,治水的官員們回來後加官進爵是板上釘釘的事。
就劉翰林的級別,官升兩級也不是難事。
倘若這差使被人擠掉都要難受許久,更別說是她幫姚錦如求了一個恩典,為的就是幫劉翰林去了這差使。
希望劉翰林能心平氣和地接受這一切。
沈欣言瞥了櫻桃一眼:“行了,劉翰林這些年始終不曾依附於任何勢力,足可見是骨子裡的清高孤傲,莫要幸災樂禍。”
這件事是她對不住劉翰林,可若時間倒回去,她依舊會毫不猶豫地斬斷劉翰林的仕途。
而且櫻桃也的確應該好好管管自己的嘴了,這想什麼就說什麼的性子,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給自己惹禍。
沈欣言就怕櫻桃哪天在她護不住的地方犯了錯,白白損了性命。
櫻桃鼓了鼓腮幫子,再不敢說話。
倒是阿蠻忽然開口:“上次是我說錯了,劉翰林可能沒有我想的那麼厚道。”
沈欣言微微愣住:“什麼?”
阿蠻開口道:“劉翰林是在姚錦如自殺後才謀得了外放的機會,如今已經是從二品禮部侍郎,而且走的是朱晨軒的路子。”
說起朱晨軒,沈欣言忽然想起阿蠻曾說過,朱晨軒會在霍恩死後崛起的事,聲音中帶著唏噓:“沒想到他們這麼早就認識了,原來剛正如劉翰林最終也會為權利折了腰。”
果然,所有的堅持最終都會屈服於現實,劉翰林居然也妥協了。
阿蠻卻嗤笑一聲:“別感慨了,他是認了朱晨軒妾侍為乾孃,朱晨軒疼愛那妾侍,他便上趕著給那女人當孝子賢孫。
這樣一個人,與其讓我相信他是不屑與權臣為伍,倒不如說是他根本攀附不上能入他眼的權貴,無非就是一個待價而沽罷了。”
沈欣言吸了口氣:“如此說來,姚錦如的死會不會也有蹊蹺,你查過麼。”
朱晨軒比她還小四歲,那小妾自然只會比朱晨軒小,認這樣一個人當乾孃,足可見劉翰林內心之強大。
阿蠻沉默了片刻,才悠悠開口:“沒法查。”
沈欣言不死心地追問:“這是為何?”
阿蠻冷笑一聲:“因為當今陛下能用上他啊,這事可以留心,卻不能查,除非有一天”
沈欣言接下她的話:“除非他沒有價值了”
這就是阿蠻讓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