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樓的老鴇自然是個有眼力的,只一眼便看到沈欣言的耳洞。
但她並未露出任何表情,而是將視線移到沈欣言拿出的邀請函上,對沈欣言笑道:“這位客官倒是眼生得很。”
沈欣言沒開口,反而是她身後的冰潔口中發出純正的男子聲音:“我家公子之前一直生活在邊境,今日只是過來湊個熱鬧,咱們有的是銀子,你且好好招待著。”
沈欣言不由看了冰潔一眼,以前竟不知冰潔還有這樣的能耐,不但扮演男人惟妙惟肖,如今說話的聲音竟也分毫不差。
鴇母笑著用扇子拍打沈欣言胸口:“咱們呀,最喜歡的便是有銀子的大爺,今夜可有四個清倌人,兩位花魁娘子獻藝,吹拉彈唱無不精通,總會有大爺喜歡的姑娘。”
沈欣言看著鴇母,心裡卻一陣陣發酸,阿蠻莫不是也曾經歷過這種無可奈何的境地。
倒是冰潔大大方方地應道:“如此一來,我們可就要見識見識這京城姑娘的熱情了。”
鴇母也不多言,只笑著讓龜公帶沈欣言去請帖對應的雅間。
由於是高價收來的請帖,沈欣言的雅間位於二樓,不但視野好,空間也是極大。
雅間中瓜果點心擺了滿桌,還有人源源不斷地送來意境美好的菜品。
不多時,便有龜公帶了七八個姑娘進來供沈欣言挑選。
雅間的配置是四個姑娘,她們可以陪客人吟詩作對,為客人捏肩捶腿,客人興致上來,她們也願意盡情侍奉一番。
畢竟能來雅間的客人手頭都有錢,也都願意花錢,萬一能被贖出去,命運可就大不一樣了。
看著姑娘們言笑晏晏的模樣,沈欣言心中卻有種兔死狐悲的哀傷。
如果不努力,這便是她日後的下場。
阿蠻倒是不斷安慰她:“你放鬆些,我現在當真過得很好。”
她有些自責,總覺得是自己將沈欣言嚇壞了。
沈欣言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我省得的。”
冰潔瞥了沈欣言一眼:主子又在自言自語了。
她早就發現主子有這樣的毛病,估計是被那姚家人逼出來的。
但主子並未影響任何人,她便沒將事情上報。
誰還沒點私隱之事,夫人大才,無需在意那些細節。
看著龜公興致勃勃的樣子,冰潔索性點了四個最老的花娘幫忙端茶遞水,剩下的人則都打發走。
花娘們都是懂事的,被留下後一言不發地坐在角落裡,絲毫不冒進,倒是讓沈欣言舒服了不少。
花樓的表演可謂極其精彩,只有沈欣言想不到的,卻沒有看不到的。
也讓她明白,為何會有這麼多男子對這地方流連忘返,引青樓女子為知己。
這裡的確能讓人忘憂,因為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舒適圈。
除去最開始的基本功表演,之後便是今晚要被競拍的姑娘獻藝。
那表演的內容令沈欣言瞠目結舌,這、這成何體統
不過那鴇母煽動人心的方式,倒真是值得她好好研習。
原來拍賣除了要展示商品,還要把控看客的情緒。
臺上的舞蹈太過激情,沈欣言頭也不回地對冰潔吩咐道:“給我杯水。”
一杯水很快就被遞了過來,沈欣言一飲而盡,卻在看到遞水過來的人微微怔住:“你、你怎麼在這!”
天啊,這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若是被人發現她來青樓,她哪裡還會有名聲在。
驚慌令沈欣言的聲音微微發生變化,霍恩卻大大方方地再次倒了杯水送到沈欣言手裡:“無事,我剛從葛家出來,原想同你說說案情,誰知卻見你進了這裡,便想著跟過來看看。”
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