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跳下馬,視線從沈欣言身上一晃而過,隨後又落在女人身上:“在鬧什麼。”
沈欣言在心裡暗道一聲晦氣,隨後看向女人:“這位是五軍都督府同知大人,你有話可以慢慢說。”
想到女人可能聽不懂,沈欣言順便補充了句:“在京城高官中,霍同知無論地位還是脾性都一等一的好,你若是有什麼委屈都可以告訴他。”
既然來了,那就一起聽聽吧,以霍恩職務查這件事倒不算逾越,也省得她琢磨辦法幫木匠尋人了。
阿蠻似乎也認同沈欣言的想法,由始至終一言不發。
當沈欣言說話時,霍恩的眼神始終停留在她臉上,直到沈欣言說完話才緩緩開口:“旁邊就是茶樓,不若進去慢慢說話。”
如此便是預設了沈欣言的話。
小二的反應極快,當即躬身熱情地將人向茶樓裡請:“官爺裡面請,小店有上好的雅間,保證乾淨。”
霍恩大步走進茶樓,臨近門的時候才忽然轉身看向沈欣言:“你不進來麼?”
沈欣言很想拒絕,可想到那紡織機的事,卻還是咬牙跟上了。
果然,只要價格合適,她很願意跟霍恩同桌喝茶。
只是這茶並不好喝,沈欣言總覺得有一道視線在她身上不斷打轉。
可等她看過去時,卻又什麼都沒發現
女人始終含糊不清地說話,她的情緒似乎很激動,可越是著急思路就越是混亂,經常說完一句話要停頓很久去想另一句。
大概半個時辰,才終於將話說完,抱著茶壺仰頭喝了起來。
霍恩沉思了片刻:“她的意思是說她的未婚夫婿被人汙衊姦殺了商戶柳家的姑娘。
柳家在朝中有些勢力,官員為了結案所以刑訊逼供,如今已經將人送來了京城等待發落。”
沈欣言看向霍恩:“霍同知大才,事情正如同知所說。”
若非事先聽阿蠻說過這事,她怕是都聽不明白女人的意思,這人倒是很有耐心,同她印象中的不大相同。
霍恩的手指點著桌面:“柳家是商戶,朝中官員只有鴻臚寺葛少卿家中夫人姓柳,孃家是做生意的,如此說來,應該是他家的關係。”
沈欣言心裡一顫,葛少卿不過四品官員,霍恩竟然對他家的情況瞭若指掌,果然是錦衣衛出身,對京中官員及家眷都如數家珍。
正尋思著,就見霍恩的視線已經落在自己身上:“你想管這人的事。”
沈欣言看向地上跪著的女人,只見女人臉上滿是懵懂,似乎沒發現面前兩人的對話即將決定他們的命運。
知道女人不可能回應自己,沈欣言只能硬著頭皮對霍恩笑道:“這人看著也是可憐,若霍同知願意幫忙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霍恩沉默片刻:“這人對你有用?”
霍恩的話來得突然,沈欣言沒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眨巴一下眼睛許久才開口:“我只是”
霍恩的唇角快速勾了勾,隨後再次恢復一張冷臉:“既如此,那我便向葛家走一趟。”
他本就是心思陰沉之人,京中的人多,是非也多,天下不平之事比比皆是他不可能每件都管。
因此他做這件事的唯一理由便是為了沈欣言,而非其他。
而他這人最是計較,只要幫了忙,沈欣言就必須領他的情。
心知霍恩是在同自己要人情,沈欣言只糾結了須臾便對霍恩笑道:“如此便麻煩霍同知了。”
霍恩淡淡應了聲好,隨後補充道:“這件事,你這婦道人家便不要管了,我自會給你辦妥。”
婦道人家幾個字出來,沈欣言立刻上頭:“霍同知此言何意,婦道人家又有何不妥。”
女人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