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收回,霍修看見了,策馬從車窗旁過,垂眸勾了勾唇。
他在前頭行的並不快,阮阮心有靈犀,忙吩咐家丁跟上,“咱們隨總督大人一道走,這一路就安全了。”
家丁欣然應聲,趕著馬車行在後頭。
她趴在窗邊,遙遙看著前面霍修的背影,看得久了,都忍不住想到孩子出生後要取什麼名字了。
畫春瞧著好笑又憂心,從一旁取過帷帽帶在了她頭上。
“待到了興城多得是時候讓小姐看個夠,這會子先歇著吧,擔心教風沙迷了眼。”
阮阮教她踩到了尾巴上,忙回頭覷她一眼,“誰看他了,我在看風景呢。”
說完瞧畫春咂嘴搖了搖頭看笑話,她才發現不打自招漏了餡兒,悻悻捧起桌上的甜乳茶小口抿起來。
從鄴城至興城,平日快馬只需一日便可到,但霍修有意護送她,遂行得緩慢。
這日暮色四合,先在官道旁的一間驛站落了腳。
霍修一行先進去,驛丞眼力見兒十足地在前頭畢恭畢敬地招呼,親自領著總督大人上了第三層。
又吩咐其他幾個小廝帶著孟安居等人安置在了二層,阮家家丁便只有最底下一層可供落腳了。
這種官道上的驛站不是光靠銀子開路的,阮阮原本也只能住第二層。
但進去了不過小半刻,便聽驛丞在外頭敲門,呵著腰說自己有眼無珠,一路堆著笑帶她上了第三層。
夜裡的官道寂靜,窗外枝丫間掛著一輪弦月,月色皎潔,撒進視窗中,照亮了滿室。
阮阮枕在霍修臂彎中,伸出兩手左左右右比劃在月亮兩側,過了會兒,要他看,“霍郎你瞧,這樣像不像一隻眼睛?”
霍修微闔著雙目,聞言掀起眼皮撇了撇,又閉上了。
他彎了彎嘴角,聲音懶懶地,“誰的眼睛是那樣?”
“你啊!”
阮阮眸中盈盈含笑,像是盛滿了秋日的湖水,嫋嫋半支起身子趴在他胸膛上,伸出手,指尖輕輕撫上他的眉眼。
“你的眼睛和月亮一樣,亮亮地,有時清清冷冷,教人不敢靠近,有時又像隱在雲霧中,教人看不清,但卻是世間最獨一無二的美。”
她說著湊上去,在他左眼上親了下。
霍修胸懷中一池春水猝不及防教她撥了下,頃刻間盪漾地不成樣子,輕笑著睜開眼看她,問:“這又是你從哪個話本子上學來哄人開心的話?”
“不是學來的,是肺腑之言。”
阮阮衝他鄭重搖了搖頭,又拉起他的手掌放在心口上,“你摸摸,能感受到我一顆赤誠的真心嗎?”
她慣會說些甜言蜜語的情話,沒有旁人便也不覺得害臊,張口就來,簡直像是吃飯喝水那樣平常。
霍修忍俊不禁,瞧著她那模樣,手掌緩緩下移幾寸順著她嗯了聲,“現在能感受到了,真心很明顯。”
“唔……你怎麼這樣啊!”
阮阮紅著臉,便要支起身子逃開,卻被他手臂錮在背上動彈不得,抬眼見他眸中戲謔,她有些不甘示弱的執拗。
眼珠子轉了轉,阮阮動了動被窩裡的小細腿兒,挑釁地衝他耳畔輕輕吹了口氣,“你瞧,逗弄了我,到頭來難受的還是你自己,何必呢?”
阮阮說著咂咂嘴,很是無所畏懼。
那日診脈雖然沒能確定她是否真的有身孕,但為了以防萬一,霍修也已經按捺自己不再碰她了。
但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話說出去,霍修只是挑了挑眉,輕笑了聲。
他忽地摟住她翻了個身,微微低下頭,唇瓣似有若無地劃過她的臉頰,話音輕輕地同她咬耳朵,“那告訴你個新把戲,想玩兒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