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餞回來,喊住她,問:“小樂安,你別怕,要是這兒有人挾持了你,你現在就給我說,我拼了命都會救你出來!”
孟安居聽著臉色很不好。
阮阮瞧著這誤會大了,忙上前解釋道:“沒有沒有,你可別為了我再闖禍,我來年就要嫁給霍修,孟統領這次是護送我回一趟雲和的。”
衛霽面上一霎僵住了,他想不通也不服氣!
但看一眼阮阮眼睛裡的認真,不信也不行,一顆心簡直當場都碎完了。
阮阮瞧他不說話,很傷心的樣子,嘆口氣,對他說了聲珍重,便帶著畫春上了樓梯。
誰料翌日,待他們一行人上了船,行出去約莫幾里地,後頭卻又有一艘船追了上來,不近不遠地並排行著。
一日,阮阮無意從視窗望出去,卻見衛霽正靠在對面窗邊兒悠然放風箏,遙遙衝她喊:“我還從沒去過雲和呢,霍大人再怎麼也管不著你交朋友吧!”
他臉皮厚,孟安居也束手無策。
後來眼睜睜瞧著那邊兒船上搭過來兩把□□,時不時就要來串個門兒,今兒和阮阮玩個牌,明兒又喝點兒酒……各種把戲簡直層出不窮。
孟安居站在甲板上望著江水,水面上浮現出自家大人的樣子,總瞧著那頭頂上有點綠似得。
隊伍抵達雲和時,已是十一月中旬。
這廂甫一上岸,便聽得街頭巷尾傳開件大事,鎬京城外西大營,天干起火,一晚上火燒連營,死傷慘重,幾乎將整個西大營夷為平地。
卻也有人傳聞說,那晚聽到了極大的響動,轟隆隆一片,不像只是簡單的火災。
阮阮在馬車裡聽了些隻言片語,又每日聽衛霽侃侃而談地說起時政,越發覺得膽戰心驚,感嘆今年冬天真是多災多難。
孟安居那頭呢,西大營火災的訊息能傳到雲和,也一定能傳到鄴城,但如今還沒有收到阮行舟離開東疆的訊息,他不放心,遂立刻派人回去檢視。
侍衛一人,來去要快許多,臨近年關時,身懷密信回來覆命。
西境鷹擊軍遇伏,龍牙關危在旦夕,鎬京緊急派遣御史前往東疆問罪霍修,阮行舟離開為時已晚,至晉州水路時遭城守張大人追兵圍堵,最終由霍府侍衛護著,跳入江中逃生,現今不知所蹤。
阮家同霍修的關係,如今尚且傳不到雲和來,阮家家眷只要待在雲和十日左右,等除夕夜後,局勢一定,霍修自會來接。
孟安居現下只憂心阮行舟安危,遂不及再耽誤,孤身又要返回晉州尋人。
他走時,教阮阮看見了,忙上前來問他做什麼去?
孟安居也不瞞她,“回東疆。”
阮阮哦了聲,又仰著臉扭捏說:“霍修走的時候說大約三個月就回,你覆命時,麻煩順帶替我把這封信交給他。”
孟安居拉著韁繩的手頓了下,到底沒接那信,看她一眼,說:“大人過些時候就會來接小姐,小姐有什麼話,屆時再同大人好好談談吧。”
他說著不再耽擱,策馬奔進了街道中,心中只念著,若找不回阮行舟,自家大人這姻緣,怕是就艱難了……
?
阮阮在門口站了會兒,瞧著孟安居的身影拐進了街角,低頭望一眼手中的信,努努嘴嘆了口氣。
再給那壞男人一個月時間吧,到時候若沒有來,他就準備好怎麼哄她回心轉意吧!
她把信摺疊起來收進袖子裡,攏一攏身上的大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寒冬臘月的風像刀子一樣,雲和好似比鄴城還冷些,陰沉沉也沒見點兒陽光,不論什麼時候抬頭,都能看見廊簷下一排尖尖的冰稜。
一轉身,迎面飛過來個雪球,阮阮躲避不及,教雪球在大氅上砸出一大片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