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他。”
這倒是不難懂,霍修的榮寵便是她的榮寵,她的安樂也是霍修的安樂。
阮阮只當人家是誇倆人恩愛情深了,道聲謝,給了雙倍的銀子,便挽著霍修的胳膊下山去了。
只是先前霍修那判詞著實教人心裡不安,他現在都是百官之首了,還前途不可限量,那得到什麼程度?
禍又是什麼禍?
自這日後,阮阮心心念念全成了這一樁事。
為了給霍修積福,她又自掏腰包在城郊開了間粥鋪,每日早晚免費佈施,天寒地凍時的熱粥,救活了方圓十幾裡的乞丐難民。
霍修偶爾會說她是在做無用功,但她只說:“我只希望你萬事都好好的……”
女人或許懷孕的時候容易多愁善感,她說著忽然眷戀地抱住了他。
“我都做好了和你過一輩子的打算,將來兒孫繞膝,我們養老的地兒也選好了,連你變成滿臉皺紋的兇巴巴小老頭兒的樣子都預想過了,發現還是好喜歡,所以,你可千萬不能教我願望落空啊。”
霍修就知道是前些天那次算命留下的癥結,他覺得她實在杞人憂天了。
“好了,別想那麼多,如今天下太平,我每天都在鎬京,在全燕國最安全的皇城裡站著,能有什麼禍事?”
阮阮不肯,“我不管,你得答應我,近些年都謹慎些,你在外頭的危險我無從知道、也幫不到你,若你自己再不顧念著些,教我怎麼安心在家裡空守著?”
她是雙身子的人,不宜太過傷神,整日擔驚受怕地掛念著他怎麼行?
霍修哪兒還敢不依從,忙溫聲應下來,輕笑著哄,“好,我答應,再等三十年,我就辭官陪你去養老。”
又移開話題冷不丁問了句:“回頭給我說說,你給咱們選得哪塊好地方?”
當初霍修的信是一同送往豐州與鄴城的,但豐州稍近,霍盈賀欽收到信便出發,到鎬京時稍早些。
這日正午日頭好,阮阮閒著沒事便領著畫春在廂房那邊忙活,收拾到一半,外間有小廝快步進來,說賀姑爺他們到了。
阮阮出門去迎,剛到垂花門,兩邊便碰了個正著。
霍盈懷裡抱著孩子,幾個月大的男孩,臉張開了,比阮阮印象裡的弟弟阮夢揚剛滿月那會兒要好看許多。
四下環顧,沒見著霍老夫人,問過後才聽霍盈解釋說:“原本臨走時母親是一起的,但是才出發她就受了風寒,身子吃不消,於是便又回去了,想著明年你生產時她再來。”
阮阮哦了聲,心底裡總覺得霍修待會兒回來,怕是會有些失望吧。
她其實挺不能理解霍老夫人的,明明膝下一雙兒女都那麼孝順出色,但霍老夫人卻就能一直冷冷清清,跟哪個都不算親近。
兩個人說著話,霍盈目光在她肚子上掃了掃,問:“男孩還是女孩,找人瞧過了嗎?”
阮阮說沒,“你也知道,你哥向來不喜歡那些個空口白話的事情,這事本來也是隨緣,我們也就沒教人看。”
這廂才說完沒找人看,誰知道後頭緊挨著第三天,阮家人便就到了,阮夫人生養了三個孩子,有經驗的很,見了面問問她每日的一些感受,隨即信誓旦旦說:“這是個男孩。”
兩家人坐一桌吃飯,聞言都笑,阮樂天從碗裡抬起頭,好奇問她怎麼知道的。
阮夫人正經說:“你娘我懷你和你姐姐的時候,跟懷你弟弟時候反應不一樣啊,小古板!”
席間幾個男人酒喝得不盡興,晚膳過後便又重挪了地方續上去了,阮老爺心態好,哪怕先前被女婿狠坑過一回,如今也還願意跟霍修談到一起。
等屋裡只剩下女人了,阮夫人才問起阮阮來鎬京這段時間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