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幾分擔憂。
守硯動了動腳,顧辛夷咳嗽了一聲。
“住手,蘇、咳、瓊樓,當著長輩的便如此放肆,你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咳。”
她神情嚴厲,強壓著咳嗽訓話。
另一頭蘇瓊樓張張口,眼神複雜的看著她,手指扯著玉佩穗子,張張口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薛嬋娟待下人十分寬厚,鮮少處罰下人,對唯一的兒子更是盡心盡力。只有生氣時,才會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
蘇瓊樓不想服軟,但礙於孝道只能打消處罰捧月的念頭,賭氣將臉扭到一邊。
“捧月出言不遜在先……兒——瓊樓只是氣急了,何夫人是爹請回來的貴客,她竟當眾出言侮辱……”
捧月氣急,怕少爺被矇蔽,尖著嗓子說:“什麼貴客,少爺千萬別被這女人騙了。整個揚州城,誰不知道她是個見不得人的外室——”
她喋喋不休的咒罵刺激到了蘇瓊樓,他紅著眼睛,猛地衝了上來,用力踹向捧月。
何柔看到這一幕,拂了下袖子,色澤盈潤的紅寶石手串滑了出來,臉上浮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顧辛夷手牽著捧月袖子站了起來,擋在她的身前,蘇瓊樓險些沒收住腿,氣急敗壞的瞪大眼睛。
“母親!您為什麼要包庇這個賤婢!”
顧辛夷連著咳嗽了好幾聲,身體微微顫抖,走到蘇瓊樓面前,接著抬起手毫不猶豫的打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耳光聲,在花廳中迴響。裝弱歸裝弱,不妨礙顧辛夷暗中用力。
何柔面色倏然沉了下去,眼神中露出冷意,薛嬋娟這個賤人,竟敢當著她的面打瓊樓,真是活膩歪了。了。
顧辛夷餘光感受到何柔,宛若實質的憤怒凝視,板著臉又甩了蘇瓊樓一巴掌。
做戲要做徹底,她打人時身體搖搖晃晃,彷彿下一秒就虛弱的要倒下一樣。
“你、你這個逆子,你是想氣死我”,顧辛夷手捂著胸口,面上露出哀容,“我讓你讀書,是想讓你學禮義廉恥,而不是變得輕狂暴虐。”
蘇瓊樓作為蘇府十八畝地裡的一根獨苗,從小到大享受的都是眾星捧月待遇,哪兒受過這份委屈,氣得紅了眼珠子。
“你打我,你竟為了一個賤婢打我!”
他恨得雙手緊握成拳,牙齒磨的咯咯作響,但到底沒敢大逆不道到對“親生母親”出手。
顧辛夷依然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捂著胸口脆弱的咳嗽了幾聲,神色悲傷落寞的望著蘇瓊樓。
“我身體衰敗成這個樣子,不知還有多久好活……人死原該萬事空,但留你這個孽障在人世,讓我如何放心得下。咳,你今日敢打丫鬟,明日就敢欺男霸女,後日就敢殺人放火……”
蘇瓊樓目光逐漸變得呆滯,他只不過想出手教訓一個丫鬟而已,哪有她說的那麼嚴重,彷彿他明天就要成為窮兇極惡之徒。
從前薛嬋娟可沒這麼囉嗦,他認真打量眼前身形瘦弱,臉色衰敗如枯木,渾身上下瀰漫著死氣的女人。
難道她真的快死了?蘇瓊樓心突然顫了一下,呆滯的神情像冷風吹散,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眼神甚至變得有些哀傷。
這可不行,她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怎麼能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