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磕頭求饒,想讓他放自己一條生路。
至於那些工匠,幾乎全是被抓壯丁抓來的,也有幾個是被騙來的,五個監工證實了他們的話。
在得知只要老實交代自己籍貫姓名,以及何時來武器鍛造場,做了多少武器後的問題後,就可以各自還鄉。
這些工匠得知能夠回家,麻木的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神采,答的非常爽快。
鄭景昭派人將他們的回答記錄下來,對幕後主使有了初步猜想。
這裡離官道不是特別遠,位置不算什麼隱秘,對方十分自負,假充官方名義進行武器鍛造,打的是燈下黑的主意。
越是聰明人,越是喜歡這樣玩弄心術。
若不是太子親自前來調查,普通官員到了這裡,怕是要被對方態度唬住。
畢竟私造武器是掉腦袋的大罪,有幾個人敢如此明目張膽,還抬出官府的名義。
為避免走露風聲,鄭景昭讓工匠暫時還待在此處。
這個武器鍛造場規模不小,開辦了整整三年,監工和打手為了享受生活,特地修建了木樓。
護衛將主樓收拾乾淨,讓太子住了進去。至於他們,則三人一組在拱衛主樓的小房子裡。
顧辛夷是女子,單獨住了一棟面積較小的房子。
安頓下來後,她寫了張方子,差太子的人前往鹿城買藥。
從明天起,顧辛夷正式開始為太子調理身體,這讓鄭景昭既喜悅又忐忑。
喜悅的是若一切順利,他就可以擺脫疾病折磨。忐忑的是,倘若顧辛夷的法子對他沒用,他或許到死都是個病秧子。
更重要的是,鄭景昭心裡有一個朦朧又熱切的念頭。
像初生的牙齒,硌到了牙床,癢癢的,又有一絲痛。究竟是痛是癢,還要看牙齒是否長得規矩。
就像他……
此時的鄭景昭還不知,相比起騎毛驢,他第二天面臨的窘境,才是人生之最。
…
京城的街頭,無論何時都熱鬧非凡。
賣冰糖葫蘆的小販,和吹糖人的手藝人,叫賣的聲音像極了唱戲。
捲髮碧眼的異域人,所到之處,總能引來許多好奇的目光。
陸婉情穿著淡綠色的絲綢衣裳,化著梅花妝,臉上塗了厚厚的白粉。孤身一人走在街上,眼神平靜中帶著幾分陰沉。
她面板養了許久,依然暗沉無光,五官平平,即使化了驚豔新奇的妝容,也只能稱得上中人之姿。
若在村子裡,陸婉情的模樣和打扮,還能吸引來一些目光。
但在美人如雲的京城,她孤身走了許久,連願意停下腳步,多看她幾眼的人都沒幾個。
失去了陸尚書千金的身份後,大平國完全換了副面孔,出現在陸晚情面前。
原來普通老百姓,不都是唯唯諾諾,笨拙的有些滑稽。
在面對和他們一樣身份卑微的人時,這些人為了佔一點小便宜,撒潑耍賴無所不用其極。
還沒擺脫令人厭惡的李大壯和李婆子時,他們兩人在陸婉情面前,總是擺出兇狠樣子。
被街坊鄰里欺負時,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連帶著陸婉情也被人看不起。
剛穿到鴨鴨營養不良又懷孕的身體裡,陸婉情體力不足,沒把握弄死李大壯母子。
她臥薪嚐膽,養好身體後,製造一場走水意外,活活燒死了他們。
為避免被人懷疑,陸婉情還從義莊偷來一具無主的孕婦屍體,一併燒掉。
破房子成了廢墟,別人只當李家半夜走火絕了戶。
陸婉情拿著從李家弄來的碎銀子,改頭換面取名柳心月,幾番周折後重新來到京城。
她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