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哈哈!”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傳來,帶著一股莫名威壓。
君御離去的步伐驀地停住,回眸,就看到惜花宮的院牆邊的大樹上倒掛著一個白鬍子白眉毛的老頭兒,樹枝顫啊顫,他便跟著晃啊晃。
“師祖。”君御面無表情低低道。那人不是無憂老人又是誰?
師祖?花惜染有些茫然地看過去,就看到無憂老人一身破舊布衣,形容邋遢潦倒,他倒掛在樹上,手中抱著兩隻大雞腿,啃得正歡。
“小丫頭,見到老頭子我還不趕緊磕頭!”無憂老人啊嗚啊嗚啃完兩隻雞腿,手中雞骨頭那麼隨手一丟,眨眼間人就已經懸空立在了花惜染周圍的溝壑之上。衣袍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花惜染兩眼冒光,高人啊!不過,磕頭?她才不要。輕哼一聲,“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給你磕頭?”
無憂老人一噎,吹鬍子瞪眼直跳腳:“不孝啊,不孝啊,你爹整天不理我,你這小丫頭片子竟然也敢這樣跟我老頭子說話!哎喲喂,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們再也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嗚嗚嗚——”
花惜染默,無語地看著無憂老人哭哭啼啼沒完沒了,她求助的目光投向君御,卻只看到他黑著臉,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情緒。
無憂老人嚎了半天,見沒人理,便覺無趣,他掄起袖子擦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氣哼哼地瞪著花惜染和君御,“你們一個一個的就知道欺師滅祖!尤其是你這小丫頭,初次見面,就這麼不把我老人家看在眼裡!哼,是可忍孰不可忍,跟我回去試藥去!”
話落,無憂老人身形暴起,捲走花惜染,瞬間消失在原地。
君御臉色很難看,試藥?鬼知道老頭子所謂試藥簡直是生不如死!想也不想趕緊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惜花宮外,花桃夭負手而立,目睹方才一切,桃花眸裡隱約有一縷淺淺笑意閃爍。白芷傾有些擔憂,“染兒就這樣被帶走,真的好麼?”
花桃夭緩緩勾唇,“放心,師父自有分寸。”他可是很滿意君御這個女婿的!
既然花桃夭都這麼說了,白芷傾也不便多言,側眸看了看身邊俊美如妖的男子,眼底深處微微黯然。這麼多年來,他與她,縱然百般恩寵,亦有尊重,卻唯獨沒有愛。不過每月初一、十五彷彿例行公事一般同床共寢,每每纏綿,也不過同床異夢。她知道,他的心裡,一直住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見白芷傾神情略有不對,花桃夭不解問道:“你沒事吧?”
白芷傾彎眼一笑,“沒事。”
花桃夭桃花眸微閃,沒再說什麼。夫妻多年,白芷傾心中所想,他豈會不知?經年流轉,心中曾經的執著其實早已經隨風消散。想著十幾年來,身邊這人從純真懵懂的無邪少女到深沉內斂的一國之後,他忽而無聲一嘆,主動伸手握住她的手,俯首,低低道:“阿芷,今天起,便搬來桃夭殿與我一起住吧。”
白芷傾霍然抬眸,水光瀲灩的眸子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花桃夭低低一嘆,手臂輕輕擁住白芷傾,下巴微揚,摩挲著她頭頂髮髻,“我們是夫妻。”
下一瞬,白芷傾淚如雨下。十幾年的委屈和隱忍在這一刻,崩潰,決堤。
無憂老人擄走花惜染,不分晝夜地緊趕慢趕,數日後,便到了忘憂谷。忘憂谷這裡不屬冰國,四季如春,花惜染一到了忘憂谷,頓覺整個人生機勃發,渾身舒暢起來。
君御緊隨其後,攔在無憂老人和花惜染面前,聲音微冷,但態度仍舊恭敬。“師祖,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小子,追著老人家我這麼多天,居然還是不死心!”無憂老人憤憤不平,臭小子本來就傲得很,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裡,這會兒又為了這小丫頭片子不惜……欺師滅祖!哼,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