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豈不是拱手讓這個妖女得逞!
可第二日,當從知情人口中得知了錢九娘子具體的過往後,於管家卻心軟了,又是認為不能就這麼把她送回家,又是覺得應該想辦法把她教回正道。
但就在他聽到她提及什麼龍鳳圖、以為她曾學過作畫而欣喜時,她卻說了那樣一番話。
於管家忽覺不對。
攀龍附鳳圖。
那不是避火——
上了年紀的老管家頓時又心口突突突!
不準對世子說這些汙言穢語!
可少年心中記掛的還是阿柿之前說的話。
他看著她:“你說你要養貓?”
“是呀。我之前就跟於管家說過了,我要留在你身邊。”說著,小娘子特意轉向已經快要心悸暈厥的於管家,衝他頷了頷首,然後才轉回到陸雲門那邊:“可我跟在你身邊,總需要一個名分。我想了好長時間,剛剛才想到,我可以給你養貓、做你屋子裡的抱貓侍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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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陸家主僕之前的打算,這次前往范陽,應是先向北騎馬走小徑,等到了河渡口再乘船。
但因為多了個身子嬌弱、經不起風吹雨打的小娘子,他們便只能坐馬車、走官道,繞上相當大的一個圈子才能到渡口。
不過,這點變故對於主管郡王府多年的於管家來說,實在不算什麼。讓他感到最為糟心的,還是自決定要跟著世子以後、就徹底露出了真面目的阿柿小娘子。
最初,還只是纏人。
她窗外的院土中不知何時落進了個絲瓜秧苗,纏住旁邊長青的小葉黃楊,竟就那麼長了起來。此時正是它邊開花邊結瓜、絲蔓長得最快的時候,每時都在爬呀爬。
昨日,趁小娘子沒關緊窗,那鬚子般的嫩芽便攀進了窗子裡,還開出了一朵小小的、嫩黃的花。
而今日,已經是三人出發的前一日了,於管家正因多了她這個小娘子而重新做著啟程的準備、忙到就快腳不沾,什麼都不做、只趴在窗邊呆呆看著絲瓜花的阿柿卻將他喊了過去。
“我沒見過這個。”
她指著那朵黃色小花,要於管家告訴她這是什麼。
於管家說話的時候,絲瓜花心裡落下只肥肥的螽斯,她也不見怕,伸手指在它的身甲上碰了碰,然後在它拍翅要飛時抓住它的後腿,舉著它繼續問於管家:“這是什麼?我也沒見過。”
如此一來,小娘子這也想知道、那也想知道,問題便沒完沒了。
於管家看看日頭,已近晌午,出發前的事情還有一籮筐沒做,又看看小娘子,那張臉上充滿著的好奇絲毫沒有消減。
感受到自己實在應付不住,他只好託人將世子從正同他品著畫的延維郎君那裡請了回來。
在他終於能徹底從這間屋子離開時,他聽到小娘子正看著世子說她想要摘掉這朵開在她窗子裡的花、而世子在勸她不要。
無心再管這屋子裡的官司,於管家衝出去便又開始了忙碌。
可就在他忙活完了這一天、想趕在日落前回屋歇歇腳、正走著路過阿柿的窗外時,他就又聽到了小娘子“於伯、於伯”的溫軟叫聲,簡直就像只不可貌相的可惡的小伯勞鳥!
等他敲著老腰認命走進去時,小娘子正拿著柄不知何處來的腰圓小扇遮在面前,柔柔地跽坐在繪有銀泥流螢的的窗子一側,看著溫順又淑婉,恍若一副典雅美人圖。
可她一開口,就嬌氣極了地開始說她貼身衣物的布料太粗、針腳也糙,磨得她一直都睡不好。
“我本來想著,等養好病就離開,所以一直沒有提。可現在小郎君要把我養在身邊,那我就實在不能繼續忍了。”
聽完後,於管家重新把他已經揣進了腰邊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