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陸雲門之後打算跋山涉水前往永濟州,詳查匠人被殺的案子。
可永濟州,正是赤璋長公主的封地。小郡主幾乎不用費任何力氣,就將那件案子的所有細節弄到了手裡。
而不過將卷宗翻了一遍,她就發現,在匠人死後,有個人屢次想要進入匠人的家中,似乎是要找什麼東西、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而這個人是誰,也很快有了迴音。
他叫趙仁,在案發的不久前,還是南方一處叫做春陵縣的下縣典獄,可匠人死後,短短不過半年,他就走了吳家的路子,一躍成為了州府的錄事參軍事,從八品上。
發現事情或許跟吳家有關,小郡主當即來了興趣,沒多久就從趙仁的口中撬出了事情的始末。接著,她就把人通通派去了金川和春陵、查詢足以給吳家定罪的證據,並將金川縣的汪蒼水選做了幫他們調虎離山的替罪羊。
證據很快便齊全了,整件事就差一紙狀告送到聖人面前。
但也因為事情查得太快太順利,查案時的那點愉悅完全衝不掉她聽到劉初桃死訊後心裡的那股煩悶勁兒。
這時,小郡主想起了那枚趙仁曾提過的、被含在墓主人頭顱口中無法取出的雕山玉璽印,突然就對它想要得不得了!
因為那枚玉璽印是被跟趙仁一起發現下層墓穴的李忠偷走的,小郡主立馬盯上了李忠。等將這人的事情查得七七八八後,她便招來了她郡主別院的內監總管,讓他冒用即將赴任的賈明的身份,與她一起在金川縣玩上一陣。
這一次,她玩得……
非常開心。
61
兩日後,數天不絕的雨水終於徹底停歇,只殘留下一片清冷淒涼。
州府接替普善的新譯語人已經趕到,陸雲門收拾了行囊,準備前往永濟州。
而他去永濟的理由,於今日一早多了一個——他收到了一封因暴雨而在路上耽擱了許久的書信。
少年執信向恩師請辭:“我想前去探望我的故交,王延維。”
李群青略一思索便想起:“是三百年前那名‘畫聖’的後代子孫?”
得陸雲門肯定後,李群青讚道:“我記得他,於作畫上造詣不淺,頗有先祖遺風!”
陸雲門稱是。
“他沉迷書畫一道,多年如痴如狂。數日前,他家中傳下來的多卷畫聖真跡全被聖人借去了東都宮中,他認為此生再不能與那些墨寶相見,便憂心成疾,纏綿病榻許久了。”
小郎君如實相告:“他的族弟想起此前我曾在延維府中臨摹過一幅畫聖真跡,便來信相求,望我能帶著那幅臨摹去見一見延維。正巧,那幅畫我正帶在身邊,也不時會看,此次便可順路將它帶去。”
“他實也不必如此憂心……”
李群青聽後,笑著搖了搖頭,“當今聖人崇愛書畫,對畫聖的後人自然也會格外敬重,既說是借了,自然就會有還。”
他面含笑意摸著美髯:“不過,你如今沒有差事在身,多外出遊歷、與友人談天說地也是好事。”
接著,不待小郎君說出口,他這名做老師的便已為他考慮了周全:“你的至交汪蒼水與我性情相投,我還想向他請教些奇巧技藝,便讓他在我身邊休養,隨我一道北上,前去東都見了聖人再做打算。”
說罷,李國老笑著受了少年的拜別禮,目送他離開。
這樣也好。
看著學生挺著仍舊筆直的清瘦脊樑於院門消失,李群青笑容淡去,輕嘆一聲。
與其留在金川縣裡觸景生情,不如儘早離開,能淡忘一分,便能少受不知多少剖肝泣血之痛。
前日,他看到了,少年從蟹塘的莊子走出後不久,在瓢潑的雨中越走越慢,最終,雙腳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