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私。
“我知道我這樣又惡毒又難看,可我遏制不住……”
她說著居然還自己生起了氣。
“我剛才在來這兒的馬車上,不小心用了跟上一世同他相處的方式,結果陸雲門就皺眉毛了。”
她氣得連陸小郎君也不叫了!
“我又不是做壞事,我也是為他好。以前不管是叫他陸七還是陸雲門,他都只會對我笑,結果現在他卻只會對我皺眉毛!”
她停了停,癟起了嘴巴。
“可我知道,他這樣做並沒有錯,他又沒有和我一樣的記憶,當然只會我把當成一個陌生人。這樣一想,我更難過了……”
小姑娘委屈地泫然欲泣,竇大娘卻笑了。
她是真的覺得,阿柿上一世應該的確同她十分親厚。
若不是把她當做了極親近的人,這般私密的話,她怎麼會對她講呢。
竇大娘肯定地對阿柿笑道:“這有什麼惡毒?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說著,她的眼睛望向窗外,“誰要是因為你剛才的這段話怪你,我第一個不許!”
見竇大娘的視線轉移得那樣明顯,阿柿便順著她的目光轉過了頭。
在看到花樹下站著的陸小郎君時,她滿是淚花的杏眼頓時瞪圓了。
接著,她眨了眨眼,緊張地嚥了一下口水,一張臉生動地寫滿了“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應該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吧?”,心虛得簡直就像只偷油被貓抓了個正著的小耗子。
仔細地觀察著陸雲門,見少年始終不露神色,阿柿想了想,求救般地扭頭望向竇大娘。
竇大娘果然如她所想,馬上直爽地笑起來。
她走到窗欞前,將阿柿擋在身後,邊兩手慢慢合窗,邊對著窗外的兩人笑道:“小娘子還未梳妝完,二位還是先去客堂,耐心等著吧。”
——
與恩師步行至客堂,陸雲門將阿柿話中提到、自己卻沒有詳說的幾件事告訴了李群青。
說著,他發現恩師正饒有興味地看向他還系在手腕上的那張帕子。
靜心慣了的小郎君少見地有些不自在。
但馬上,少年就教養極佳地想到了要反省:“衝她皺眉的事,稍後我會同她道歉。不論緣由,她烘了帕子為我熱手,總歸對我的傷腕有好處,我不該對她冷面相待。”
而另一邊,竇大娘正忙碌個不停。
她雖然出身江湖,不拘小節,但也十分愛美,喜歡妝點打扮。
可她生的兒女對這些脂粉釵環不甚上心,她便也不好總拉著人描畫。
這會兒有了阿柿這個陶俑娃娃似的女孩兒,竇大娘當然是要大展身手。
珍粉青黛,絳唇桃靨,她歡歡喜喜地將阿柿從發到都妝點了一番,若不是怕時間耽擱太久,她還想把阿柿的圓瑩瑩指甲也全染上花。
因此,當阿柿再次出現在陸雲門和李群青面前時,她便又好似換了一個人。
白淨無瑕的臉圓潤潤的,山榴花胭脂濃淡相宜地鋪滿了她的眼角面頰,小姑娘的嬌嫩簡直撲面而來。
短短的蠶眉俏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