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有人抱著自己拼命的跑,汗水浸溼了彼此,自己很渴!
那人說: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自己就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穿過大片的荊棘,攀過林立的岩石,他比誰都勇敢,比誰都迅捷,比誰都可靠——
終於可以停下來了
兩人卻突然發覺,根本沒有他們可以回去的地方!
面前只是更突兀的岩石,猙獰的陡峭下面是翻滾的怒海。
他們是白得耀眼的卡紙上兩隻惶然爬行的螞蟻,只微風一吹,便萬劫不復!
他將自己擋在身後
他衝自己溫柔的笑
然後一陣尖銳的暴響
來不及出聲
全世界都被血淹沒了
伸出手去
什麼也抓不住……
“……我不是月,我不要成為月……我恨他,我恨月,我不是……”
鬱在發燒,一直說著胡話。
小曼將冷敷的毛巾蓋在鬱滾燙的額上,思量著是否該叫醫生——
“鬱,鬱,你覺得怎麼樣?還能忍受得了嗎?”
“……我不要管什麼詛咒了,我要告訴他!……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再這樣了……嗚……我不是月,不是……月……我喜歡……我……”
“鬱,你說什麼?”
緊張地抓住那隻緊絞了床單的蒼白的手,小曼沒有注意到門外有個高大的身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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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的陽光閃痛了眼——
遲天眯縫著眼睛舒服的躺在散發著春蘭清香的藤椅上,修長的雙腿交錯著,柔韌有力的腰間搭了條雪白的毛巾,精神的短髮直立著,如同有生命般散發著勃勃生機,掃在支在腦後的健壯雙臂上有些刺刺的。
這是個不見雕琢痕跡的人工大型室外浴霸。
樹木林立包裹下像塊面積中等的島嶼,清澈的碧水雖可以清晰的見到兩畔青石上幽幽的水藻和池底白花花的瓷磚,但深度足可以沉沒三棟銀座大廈。
原生的泉水源頭就在池子的中央,終年汩汩流瀉不斷,浸透的甘甜使得他周圍的各色植物尤為蒼翠,風一吹,樹冠的小花飄落,紛紛揚揚如同陽春細雪。
愉悅的情人們在陽光下翻飛起明亮的水花,妖嬈的嬉鬧聲如同山澗中喧鬧的百靈。各色肌膚裸露在清新的空氣裡,彼此炫耀著,在心不在焉的遲天周圍游來晃去,嬌態百生,媚態萬千。
有人自告奮勇要給看似心情不錯的遲天塗防曬霜,被一眼瞪了回去,喏喏不已。
他很忙——
忙著觀察,忙著探究,忙著窺視。
眯起的黑耀石眸子的餘角集中在遠遠的芙蓉樹下、薔薇叢中那抹望著池水發呆的纖細身影上。
寬大的白色襯衫裹了大半個身子,目眩的陽光在他白皙的脖頸部小心滑倒了,穿過優雅的鎖骨,沿著蜜樣細膩的肌膚一路鑽進半敞的領口。
衣角微揚,露出一雙赤裸的形狀姣好的腳。
他不動。
他也不動。
僵持著
偕同穿過幾個世紀。
他在想什麼?怎樣逃離?怎樣開口?怎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換成怎樣嘲弄人的嘴臉?還是在離開前怎樣比那人更有創意的留下更刻骨銘心的紀念?或者是回憶女人光滑的肌膚?想念小曼柔軟的嘴唇?計劃背地裡刺激的幽會?揣摩面對女人時怎樣展開溫柔無辜惹人憐愛的笑?怎樣輕啟他那雙櫻桃似的唇說出甜言蜜語的話……
想得還真是出神啊!
遲天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