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獸潮中,那抹紅色是如此的顯眼。
他是將領,而這崩壞獸群便是他的兵。
血蛇站在沙土之上,身邊簇擁著手持巨盾長槍的聖殿級崩壞獸,地面震顫,沙土飛揚,突進級崩壞獸掠地而過,戰車級與騎士級崩壞獸鐵蹄猛踏。
“他已經注意到我了,再帶上弩炮級崩壞獸會導致他直接將我鎖定,現在還不是時候。”
血蛇放棄了那馬賽克的視覺偽裝,矗立在原地,機械義肢的食指抵在耳旁,正在與不知何人通訊。
他的聲音也變得流暢起來,雖仍然乾枯蒼白,卻要比之前好得多。
“一切按原計劃進行,我會給予他們壓力,若非不可挽救,不可使用備用計劃。”
血蛇將手放下,機械義肢一揮,作為近衛軍的聖殿級崩壞獸隨著他的腳步一同向戰場開赴而去。
——s-043前線——
重機槍發瘋般狂吐火舌,槍管早已發熱變紅。
炮彈落下,赤紅色的火焰映照在那位士兵的眼中。
他是一名新兵,s-043臨時徵召的新兵。
崩壞殺死了他的家人,他曾發誓,要讓那些該死的崩壞獸陪葬!
顯然,他想的太過美好,也太過理想。
一抹寒光從火焰中突刺而出,在他還沒來得及按下扳機時便刺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汩汩,沿著他的褲腿流下,落入早已被染紅的黃沙中。
2型死士不懼炮火,哪怕殘肢斷臂,哪怕骨肉分離,它們不畏疼痛、不知冷暖,拖著正溢位紫色血液的身軀向s-043發起自殺式的攻擊。
人類的重型兵器坦克剛剛駛入戰場,炮手上膛,卻完全沒有擊發的機會。
“轟——吼!”
災蟲級崩壞獸從坦克下的沙漠中猛衝而出,從坦克爆炸的火光中猛衝而出,嘶吼著,叫囂著,嘲笑著人類的不自量力,嘲笑那文明的弱小可憐。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
“芽衣長官,去幫助大家回到地下避難所!我們贏不了,由我們來拖延時間,快……”
s-043避難所的負責人話還未說完,強光便從他的身後炸開,熾白色的光焰晃的芽衣睜不開眼睛,當她的視覺恢復後,便看到一個又一個光球在士兵群內遍地開花。
‘膽小鬼,不要哭,聽他的話,回去!’
雷之律者並沒有選擇接管芽衣的身體,她有所顧慮,將對將,王對王,她不過是這場棋局中的將罷了,對方將未出,她便不能下場。
這不僅僅是規則,更是一種約束。
規則永遠是強者對自己的約束,而非弱者的理所應當,她若是執意打破規則,對方的王自然也不會去遵守。
那時便會是一場屠殺。
芽衣的大腦已經有些麻木,太多人死在她的面前,以各種方式…
琪亞娜和布洛妮婭正儘自己全部可能疏散著混亂的人群,地下避難所幾乎要滿溢而出。
避難所原本設計是足夠容納這些民眾且擁有富裕空間的,奈何絕望與混亂已經席捲了他們,沒有秩序的人們消耗了更多的空間。
琪亞娜已經不止一次向那些人動過手了,她是女武神沒錯,可她真的看不下去這種自暴自棄不願留給他人活路的人。
但三個人的力量總歸是有限的,幸運撤回來的傷兵們也加入了疏散民眾的行列,可他們還能有多少號召力和威懾力呢?
不過是一隻只被打殘的老狗罷了。
婦女的尖叫聲,男人的怒罵聲,孩童的哭嚷聲,老人的呻吟聲,一遍又一遍衝擊著芽衣的耳膜。
她知道這並不負責,可是這些已經超過了她的承受限度,超過了她所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