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聽聞此事,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其實蘇大少此舉自有其深意。當初創辦報紙時,因為技術儲備不足,許多字都需要現場雕刻,工序繁瑣。如今發行了十四期,各種字模已經準備充足,只有極少數生僻字才需臨時雕刻。這點小事,已經影響不了報紙的正常發行了。
現在,幾乎所有的技術難題都已迎刃而解,印刷工序也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運作體系。蘇大少的嘴角掛著胸有成竹的笑意,開始醞釀他的反擊計劃。既然這些大佬們想要血拼,那他就要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商場較量!他的眼中閃爍著智珠在握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了對手們狼狽不堪的模樣。
顧府的大廳內,檀香嫋嫋升騰。雕工精美的紫砂茶具整齊地擺放在鑲金描邊的檀木茶几上,無不彰顯著這座府邸主人的權勢。殿樑上精雕細琢的盤龍圖案在燭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彷彿在默默注視著廳內發生的一切。
\"陳元慶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突然拍案而起,茶盞在案几上劇烈晃動,茶水飛濺。他的臉漲得通紅,青筋暴突,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三天一期的節奏已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這陳元慶竟然還要改為兩天一期,這不是要置對手於死地嗎?
\"陳元慶沒瘋,是姓蘇的瘋了!\"另一位身著青衫的文士冷笑著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譏諷。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几,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陳元慶不過是蘇家推出來的一枚棋子罷了,在他背後撐腰的可是實力雄厚的雲州蘇家。這哪裡是什麼報紙之爭,分明是一場資本與權力的博弈。
\"管他是陳元慶還是蘇家,問題是咱們現在該如何應對?\"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愁眉不展地說道。他那佈滿皺紋的手指不停地摩挲著花白的鬍鬚,眼中閃爍著憂慮的光芒。\"若是跟著改為兩天一期,工匠們必定會集體罷工。如此一來就要重新聘請一批人手,這又是一筆天文數字。咱們雖然不缺銀子,可也不能這般糟踐啊!\"
半躺在鑲金雕花軟塌上的顧藩雙目微閉,眉頭緊鎖。他一邊揉著因過度思慮而突突跳動的太陽穴,一邊在心中權衡利弊。煙霧繚繞的廳堂內,眾人的心情都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下,連呼吸都變得凝重起來。
眼下的局面,就像一場驚心動魄的豪賭。蘇家已經擲下了沉重的賭注,擺明了要與對手死磕到底。在這個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他們是該迎難而上,還是該明智地收手?每一個選擇都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顧藩的心思越轉越清明。其實這場豪賭從一開始就註定不會有贏家,因為各大報紙作坊都還未開始收費。大家都在白白燒銀子,都是這場博弈中的輸家。現在比拼的,不過是誰能在這場消耗戰中堅持得更久罷了。這是一場考驗耐力與財力的持久戰,最終能笑到最後的,必定是那個最有定力的人。
他不禁在心中盤算著,要不要找個機會與蘇大少密談一番,看能否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之道。大家各退一步,或許能夠避免這場兩敗俱傷的惡戰。可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重要前提之上——其他的報紙作坊必須先行倒閉。否則,大家就只能繼續這般你死我活地廝殺下去,最終怕是要落得個雞飛蛋打的悽慘下場。
就在廳內氣氛凝重至極之際,一名身著絳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緩步走出。他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沉穩氣度,目光如炬地看向主位上的顧藩:\"顧大人,恕下官直言!\"
他的聲音清朗有力,在幽深的殿堂中迴盪:\"其實在下官看來,這種事情就如同各個戲班子搭臺唱戲,大家各自表演,何必在還未收費的情況下就拼個你死我活?這豈非是自尋煩惱,平白無故地耗費自己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