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記得,剛來到這裡時,那時候的我心跳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在胸腔內瘋狂地撞擊,我的雙手不再只是微微顫抖,而是幾乎無法控制地劇烈震動。
在這種極端的恐懼中,年幼的我努力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無數次試圖在腦海中構建起一幅逃離這個「地獄」的路線圖。
可是六歲的我又可以做到什麼呢?
我的反抗只會換來那些「禽獸」的毒打,他們會拿一種特製的鞭子——一種打在身上不會對身體產生傷害,卻可以產生極大痛覺的刑具。
【0392!!】
他們一邊用鞭子抽我,一邊大喊道,對他們而言,這樣是一種好玩的惡趣味。
除此之外,缺衣少糧,冬冷夏熱,覺不補眠更是家常便飯,如果非要說我在這座「地獄」之中還有什麼樂趣。
我想夜晚的蟲子叫聲和那皎潔月光算是我的全部樂趣了,僅此而已。
我會看著窗外的月光,聽著蟲子的鳴叫聲,昏昏入睡,然後慶幸自己今天又活了一天。
而這,僅僅是我在這座「地獄」六年時光裡在平常不過的一天。
直到,
直到那一天!
「那個人」的到來,六歲的我天真的以為自己終於臨來了救贖。
去他媽的救贖。
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兩隻「禽獸」帶著「那個人」來到我面前。
他與那兩名渾身骯髒,滿嘴粗口的「禽獸」不同,他行為優雅,舉止儒和,身上的西裝更是打理到幾乎可以反光的地步。
他的一切,都與周圍格格不入,他是如此的優雅,那時候的我渴望成為這種優雅。
【0392】
「那個人」如此說道。
「那個人」念著我的名字,那感覺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不同。
每當我聽到這四個數字時,想起來的只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疼的鑽心入骨的疼痛。
可這一次,我卻感受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暖。
為什麼會產生溫暖的感覺?
難道他就是我的救世主嗎?
正當我還在幻想之中,突如其來的窒息感將我狠狠拉回到現實之中,理想與現實的差距本就巨大,更何況這裡是「地獄」?
回過神的我發現自己已經被那兩隻「禽獸」按在了泔水桶內,說實話,我感受到的僅僅也是水帶來的窒息感,畢竟平時吃的東西比泔水好不到哪裡去。
但光是一個窒息就幾乎讓我喪命,直到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才被那兩隻「禽獸」從泔水桶中拉了出來。
我狼狽的大口嘔吐著,「那個人」只是簡單交代兩句後便離開了這裡,緊接著為首的「禽獸」對著就是我一悶棍,我便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時,已經身處在一個新的地方。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那個地方就是一個標準的鬥獸場,只不過……
我們才是鬥獸。
除了我以外,場外還有數十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孩子,我們的面前各自放著一把小匕首,那時的我已經可以猜出大概,接下來的廣播更加驗證了我的想法:
【用武器,殺死你看到的所有人,然後你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然後你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多有誘惑性的話語啊!幾乎是廣播結束的那一刻,那數十名孩子已經拿上武器扭打在了一起。
年幼的我並不想參與這項血腥遊戲,我拿著那把小匕首,一路踉蹌的退回到競技場邊緣。
我想,如果那群孩子全部廝殺完畢後,我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那些小孩可以全部戰死,假如我真的向同